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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上妖怪少，小妖更少。于是小狐狸能化人形后下山修行的这件小事也就成了一等一的大事。山中精怪们开了场大会，决定各族派出一个代表去指点一二别让人类给欺负去了……”
说了一会儿，林露偷眼瞧去，一剑惊鸿靠闭目假寐，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你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换一个。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道观，道观里有个色眯眯的小道士……”
“闭嘴。”一剑惊鸿终于动了动，不耐烦地说。
林露询问地看向旁边的小侍女：“我念得不好吗？”
侍女道：“姑娘讲什么故事都是一个语调，跟念经似的。”语罢还颇为同情地瞥了一眼一剑惊鸿。
系统补充：【和你唱RAP时一个调调。】
林露冷哼，古代人欣赏不来现代艺术。
侍女朝林露掩嘴笑了笑，瞧见一剑惊鸿睁开眼睛，她顿时收了笑意垂下脑袋。
既然书读不下去，林露决定给他变点小法术。
手指轻轻一搓，一缕薄烟轻轻飘起，烟雾升到眉间便不再扩散，随着林露的意念化作兔子的形状。
侍女瞠大了眼睛道：“好可爱，姑娘怎么做到的。”
林露笑：“不可说。”
侍女又道：“那能变出个小猴来吗？”
林露颔首道：“可以。”
然而猴子还没成形，一剑惊鸿手一挥，烟消云散了。
侍女忽的身子一抖，结结巴巴道：“姑娘我还有事先下去了。”然后跟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仓皇跑出去。
林露低头看一剑惊鸿，他又恢复了闭目假寐的神态。
刚才他瞬息释放的剑气，是无意识的吗，林露摸摸他的额头，外伤好得快，心智何时能复原仍未可知。
“唉……”
听到林露叹口气，一剑惊鸿抬手把她的嘴唇合起来一捏。
林露眨眨眼睛，对他的举动颇感意外，挣出嘴，戳戳他不明显的梨涡：“你为何笑一下，又不笑了。”
他把林露的手拍开，林露还想问他，门外却是侍女再次回来。
侍女的声音尚带着些许颤抖：“姑娘，宫主定下今日二位少宫主进行比武，请你前去观看。”
这位宫主实在是雷厉风行，不过几日，慎星云的伤势刚刚稳定，就举行比武，不过如此说来，她的命数也快到了吧。
林露问一剑惊鸿：“你想一起去看看吗？”
他不说话，单是抿起了双唇。
“走吧。”
小侍女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转，对上一剑惊鸿又是一个激灵，不敢再乱看，乖乖低头带路。
他们抵达演武场的时候，比试俨然进行一段时间了，兄弟两人皆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如林露想得那般瞧起来势均力敌，都没有用全力。
无双宫主高座在上，远远地看了林露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二人身上。
慎星洲动起武来不复儒雅，一把三叉长戟落如惊雷，游若蛟龙。反观慎星云还是那般桀骜模样，只是有所顾忌，连平时惯用的毒针都没使上。
林露带着一剑惊鸿寻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坐下，起初她还有几分兴趣，渐渐地场上打得愈发难舍难分她的兴致反而一降再降。
互相试探，僵持不下的比武是没什么意思。
宫主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手指微动一道煞气隔空弹到慎星云腿上，慎星云膝盖一弯人矮下半截正落入慎星洲的攻击范围内。
不想慎星洲反应迅速，强压长戟硬先是慎星云挡下，手再一滑，身子前送，原本处于劣势的慎星云成了上风。
慎星洲虚晃一招，佯装反攻，待慎星云剑身补上，他却卸了防势，慎星云见势不对急急收手仍是晚了一步。
饶是林露运气打斜了剑尖，长剑仍是贯穿了慎星洲的身体。
慎星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慎星洲倒下，鲜血横流。
“大哥！”
他跪倒在地，抱住慎星洲痛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慎星洲费力地抬手摸到他的头上，温柔地看着他道：“我是做哥哥的，总得让让你。”
“谁要你让！”
大把大把的泪水从慎星云眼睛里滴下，化开了慎星洲衣上抹不去的血迹。
林露听慎星云止不住的哽咽，再瞧慎星洲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出声提醒：“只是戳中了肩膀，及时止住血，不会伤及筋骨的。”
慎星云红着眼睛瞪林露：“你滚，要不是你，大哥怎么会这样！”
“阿雁！”慎星洲哑着嗓子呵斥，“怪不得林姑娘，都是命……”
慎星云悲怆道：“大哥！”
慎星洲苦笑地摇摇头，“今日不死，做不到宫主，来日……”
林露接道：“来日可以做副宫主。”
慎星云：“……”
慎星洲：“……”
沉默。
灭顶的沉默。
系统嘀咕：【宿主你还说我破坏气氛，你才是那个冷场王(○｀3′○)】
林露疑惑道：“你们为何看着我不说话，宫主之位真重要到要你们兄弟相杀，不能相互扶持吗？”
所有人又一同看向高处的宫主。
宫主扶额道：“无双宫以前从未有过副宫主。”
林露问：“以前没有，以后就不能有了吗？”
“……”
沉默。
又见沉默。
慎星洲忽地跳起，从衣服下摆撕扯下一块布条包扎肩膀，向慎星云云淡风轻地笑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小弟了。”
慎星云擦掉眼泪，冷笑道：“呵，大哥现在言谢为时过早吧。”
“不早不早，以后无双宫需要你。”
“大哥方才不是说要让让小弟的吗？”
“所以这又累又烦的宫主之位交给我，小弟安心当个闲散的副宫主吧。”
“看针！”
“……”
林露不解，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林露看向宫主，但见她捂着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罢了，走到这步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林露问一剑惊鸿：“回去吗？”
一剑惊鸿打了个呵欠,应道：“好。”
回到院子里，林露招呼小侍女去煎药，身旁的人明显僵了一下。
林露苦口婆心地劝说：“良药苦口，你不想快点好起来吗。”
一剑惊鸿的视线落到林露的腰间，林露挡住他的眼睛：“不用看了，剑被我收起来了。”
一剑惊鸿的眉毛立时蹙成一团，林露笑：“别怕，大夫说你换药方了，不苦。”
他的脸稍稍松缓，小侍女却插嘴道：“我瞧过药方了，改过几味药，还是苦的。”说完立刻躲到林露的身后，吐吐舌头。
一剑惊鸿冷声道：“我不怕苦。”
小侍女窜出头道：“那姑娘今天还用准备蜜饯吗。”
林露发现她近日大胆了许多，在一剑惊鸿不断释放剑气的情况下都能够沉着以对了。
捏了捏一剑惊鸿的手腕，林露道：“不吃蜜饯了，准备些糖糕吧。”
一剑惊鸿冷冷一瞥，转身走入房内，上塌，盖被，然后留给林露一个背影。
林露替他把门关好，扭头对上小侍女。
“以前你跑得最快，今天不走了吗？”
小侍女道：“我听说一剑惊鸿不杀好人，不怕了。”
林露不说话，单是看着她。
小侍女道：“你察觉到了？”
林露颔首，他喜欢装扮成各式女子，林露本来不准备揭穿，但放任他逗弄一剑惊鸿总归不好。
潭良撤下易容怅然道：“我自认易容缩骨的功夫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二，竟然被姐姐一眼识破。”
林露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
容貌身形再是改变，一个人的气质和身法是不能完全模仿的。
潭良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姐姐，你这般对我，我还如何……”
疏忽间，一柄朴剑直穿门板，擦过潭良的面颊，插入身后的树干内。
林露走过去拔出这般伤痕累累的剑，到底还是被一剑惊鸿给找到了，手指轻轻一碰，剑身立时如纸粉散落。
唉，不知道买把好剑要多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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