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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能打断魔神对城市发起破坏,然而高速飞来的不止是炮弹,还有装着雷电将军“圣骸”的棺材。
轰隆隆!!!
今日最闪耀的惊雷从天而降,粉碎巨蛇头顶的棺材之后,神明的威严身姿悬浮在城市上空。
与此同时,雷神“逝去”给天空造成的伤疤突然消失,漆黑一片的苍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实际上这是棺材表面的符文,以及狐狸“化妆”的共同效果。
八重神子为影画的妆容,不只是为了遮盖裂痕安抚群众,她用的颜料经过特殊处理,属于极其高级的仪式材料。
当雷神躺进棺材时,术法启动在半空投影出回荡天光的虚假大洞,这是神明概念的投影,不靠近观察根本无法发现端倪。
至于萧翼刺穿她的胸口,也是两人默契配合的表演,方天画戟为纯元素构建的武器,可以随着主人意愿肆意变化,身为雷神的影更是十分精通雷元素的塑形。
萧翼之所以能想到这计划,正是因为之前影教导他技巧的时候,他脑洞大开,觉得影能从胸前掏出十八般兵器。
事实上雷神确实可以。所以雷神遇刺的实际情况,是萧翼戟尖触碰影脊背的瞬间,直接让可能造成伤害的部位消失,影再从胸口凝聚塑造的尖端,给旁观者一种她被捅穿的错觉。
这些行动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祟产生雷神已死,除了萧翼它无需担心任何人的错觉,从而使无想一刀发挥极致。
事实证明计划相当顺利。
大蛇的巨口对准城市,还没来得及将能量发射出去,影就突现在它正上方的位置,可所谓是出其不意。
怪物的要害,已经暴露在雷神眼前,暴露在无想一刀前。
稻妻城内,不论是进攻城市的魔物,还是防守城市的人类英雄,都被神明的英姿吸引视线。
明白萧翼计划的人,心生如释重负的喜悦;不清楚萧翼计划以为他是叛国者的人,感到愧疚以及雷神归来的激动。
至于魔物们,只是被神明的灿烂惊骇到了,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影就这么悬浮在大蛇头顶,双目绽放靓丽的紫光,极具震撼力且迸射着毫无保留的杀意。
轰隆隆!!!
雷光涌上天际,神明胸前的光芒中,精致华丽的武器缓缓上升,她握住梦想一心的刀柄,拔出能量翻涌的神之兵器。
大蛇快速扭动脑袋改变射击目标,足以毁灭城市的赤红密集能量喷射而出,几乎覆盖悬浮在半空的雷电影。
然而……
“此刻,寂灭之时!”
划破夜空的刀光照亮整座鸣神岛,驱散肮脏的迷雾,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破开巨蛇吐息,斩向它脑袋与身体的连接处。
此乃神明的光辉。
轰呜——雷光的余威缓缓散去,巨蛇的庞大身躯失去力量,重重砸在距离城市仅仅百米的地面,掀起的烟尘如同巨浪般壮观。
身负净化污染的疲惫,筋疲力尽的影朝下方坠落,一头巨狐掠过半空接住了她,平稳降落在天守阁门前。
“神子,我终于赢了你一次。”
影虚弱地笑道,“正常情况下你是不可能心甘情愿被我骑的……”
粉狐狸无奈地说:“都这样了,这次就顺从你吧,仅此一回。”
发现罪魁祸首轰然倒地,全城的武士振臂欢呼,因为瘴气被雷神的斩击吹散大半,魔物们不再狂躁并四散而逃。
霎时间雀跃声充斥稻妻城,这是度过灾难死里逃生的喜悦,也是为雷电将军大人“死而复生”的庆贺。
突然,震耳欲聋的躁动打断众人欢呼。
大蛇居然重新抬起脑袋,它脖子的伤口闪烁耀眼雷光,硕大的头几近脱落,却又有股赤红的能量维持连接。
它再次张开嘴,准备把最后的能量倾泻而出,以城市作为陪葬品。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落雷轰击大蛇的脖子,潜藏在落雷内的萧翼紧握方天画戟,猛地刺穿连接伤口的赤红能量,试图破坏连接处使大蛇的躯体身首分离。
大蛇脖子处瞬间爆发两股对抗的能量,激烈的电流不断扩散,但又限制在一定氛围,没有破坏附近的城市设施。
尽管光芒非常耀眼,武士们还是看见了,位于雷光深处的萧翼。
“是鸣神子大人!”
“鸣神子大人再加把劲!”
“杀死那个怪物!”
“拜托了,请您保护稻妻!”
“上啊,消灭它!”避难所门前。
神里绫华仰望数百米外的强光,低声祈祷道:“义子大人,稻妻的未来全靠您了,一定要战胜魔神!”
神里绫人摸摸下巴,心想:真是个莽撞的奇妙人物,鸣神子大人,你已经让我们见识足够多的不可思议了……
主炮指挥部附近。
九条裟罗凝视灿烂的雷光,满怀敬意道:“常道恢宏,鸣神永恒。”
荒泷一斗被聚光灯般闪耀的气氛感染:“这家伙挺行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本大爷又一次被他折服了!”
天守阁顶端。
“五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珊瑚宫心海表情复杂。
“不知道。”
五郎猜测说,“珊瑚宫大人在感慨鸣神子的强大吗?”
“不,我在庆幸,庆幸他是理智的人,不是稻妻的敌人。”
心海神情复杂回答道,“如果他和大蛇体内的恶徒身份互换,他敢作敢为的勇气,他狡猾的智慧,都将成为这个国家的灾难。”
众人百感交集,位于视线中心的萧翼却没心情思考任何东西,他释放能释放的所有力量,做好孤注一掷的觉悟,势必要把方天画戟插进并挑断大蛇脆弱的颈椎。
嗡嗡嗡——躁动赤红的能量蓦然爆发,吞没萧翼视线中的一切,他的眼前什么东西都不剩,仅有紫光于红光闪烁交织。
最终,万物归于黑暗与寂静。
……萧翼重新睁开双眼,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但绝对称不上安静。
痛苦的哀嚎回荡在耳边,他定睛观察,还能发现不少白色的影子在远处浮现,没多久又消失于黑暗中。
萧翼快速摇摇脑袋。
不对,这种讨厌的感觉非常熟悉,无时无刻不侵蚀自己的精神,就好像深陷浓度极高的漆黑液体中。
原来如此,这里是祟神污染物的内部!
真恶心,像圣杯黑泥一样……萧翼腹诽。
祟曾经说过,被它杀死的人灵魂会融入祟神,那么偶尔飘荡的白色幻影,就是惨死在它手下的牺牲者。
他尝试释放雷元素力破开祟神污染来到外界,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仿佛失去了所有能力。
而且过度使用力量造成的肉体崩坏,也全部恢复了完整。
那么系统菜单呢?
“哟!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拯救稻妻的大英雄——你失败了。”
萧翼刚想召唤系统菜单,身后传来的清脆女声打断了他的行动,回头看去,一个英气十足的黑发少女站在那里。
少女漆黑如墨的双眸中带着些许戏谑,仿佛在嘲笑萧翼的无能,微微扬起的嘴角似笑非笑,更是证实了这点。
尽管没戴黑曜石面罩,不过身上那如同破布的衣物,以及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外貌,足以证明少女身份。
“宫本翼!”萧翼本能地握紧拳头。
宫本翼没有在意对方的行为,展开双臂开始慢慢解释情况。
“如果你不去砍我的脖子,释放吐息毁灭稻妻城后大蛇的身体便会崩坏,而我也会就此消亡,可是你的到来让我找到了生机。我把吐息的能量快速转换,像漩涡一样把你的灵魂拉进祟神。”
“无需多长时间,祟神的怨念就会填满你的躯体,而我可以顺势占领那具身体,到时候又能重新斩人了!至于你,留在这个地方和死去的武士们朝夕相处吧!”
萧翼握紧拳头,向宫本翼快步走去,后者不以为然面露鄙睨。
“没用的,没用的,在这里你只是精神体,任何权能都用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占领……”
嘭!
一击重拳敲打在黑发少女的正脸,几乎把她打翻在地,萧翼结束出拳动作站在原地,表情无比愤怒。
他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我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要在你占领身体前把你殴打到魂飞魄散,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他一步步向躺倒的少女走去,宫本翼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瞄准萧翼的脸就是一拳,把他打得后退两步。
“鄙人怎么没想到呢?如果在这里提前破坏你的灵魂,占领肉体就更方便了吧!你想互殴那放马过来!”
经过一轮攻防交换,二者脸上都出现了裂痕,这也许是灵魂受到破坏的标志。双方迈步相互靠近,到达差不多的距离时,二人迅猛地出拳。
砰砰!!!
拳头与脸碰撞的巨响几乎同一时间响起,萧翼和宫本翼同时后退,随即站稳脚步继续向前挥出第二拳。
之后是第三拳!
第四拳!!
第五拳!!!
没有裁判没有擂台,甚至连规则也没有,双方为自己的信念奋战到底。
萧翼想守护稻妻城与自己在乎的人们,宫本翼想随心所欲地斩人——二者的信念出发点和性质都截然相反。
他们不知道互相交换了多少波攻击,决战双方并未规定一人一拳,全都凭速度和力量对决,多锤出一击就是一击的优势。
不过满脸裂缝的萧翼在互殴同时,放开喉咙不断嚎叫着一些话,一些祟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语。
“如果可以听到的话,拜托你们了!再一次,作为人类生存下去,保护这片土地与家人,保护爱你们的人与你们爱的人,在这片混乱与痛苦的漩涡中找回自我——就当是鸣神子求你们了!!!”
嘭!一发重头擦过萧翼的脸,筋疲力尽的他满脸裂痕,猝然半跪在地,宫本翼状况虽然也不太好,但她还有余力站着。
发起最后一击前,宫本翼洋洋得意道:“你以为灵魂的战斗,纯粹是我们双方精神力的比拼?错了,你也不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我已经熟悉操纵祟神的方法,被我杀死的灵魂,全都是我的帮助者。”
“还有一件事,你刚才让我重新作为人类生存?总之喊了一大堆奇怪的话。不过呢,我早放弃做人了,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压根不存在,而且我根本没迷失自我……”
“别自恋了,听的人恶心!”
半跪在地的萧翼打断道,“我说的是‘你们’,本来就不是对你讲的。”
萧翼忽然做出奇怪举动。
啪!!!
他双掌猛拍,发出清脆声响,随即竭尽全力呐喊。
“第一声雷鸣,接敌!”
啪!!!
“第二声雷鸣,破阵!!”
啪!!!
“第三声雷鸣,追击!!!”
宫本翼察觉到不对劲,正当她准备发起最后一击,彻底粉碎萧翼的灵魂时,突然发现环境有些异常。
“身体变得缓慢……为什么……开始动不了……”
她看到周围的黑暗中,亮起数百颗暗淡的光芒,像是微弱的蜡烛或者阴天的星光,虽不闪耀却难以无视。
萧翼慢慢起身,眼神柔和地环顾四周,环顾那些包围他们的萤火虫般的光点,重新捏紧拳头怒瞪宫本翼。
“你说被祟神侵蚀的灵魂会无条件地帮助你,大错特错,这周围四百九十九颗光点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想要摧毁的城市中,想要屠戮的无辜者中,有他们的家人爱人朋友……”
“他们比我强多了,都是群有骨气的人,生前敢和你硬拼到底,死后也绝不可能屈服于你——”
宫本翼奋力挣脱束缚感,冲到萧翼面前猛地挥拳重拳,通过怒吼发泄她对敌人的质疑。
“怎么可能这样,你胡说什么!”
宫本翼打中萧翼后,萧翼的拳头命中到她的正脸,她不由自主后退好几步,萧翼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少女环顾自己周围,发现四周仅是黑暗,而对手的身后,闪耀着辉煌的四百九十九颗灿烂星光。
萧翼握紧双拳。
“是时候结束这次闹剧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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