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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真的没什么东西要买了，但是这么早回去，拖拉机也还没有开。
“阿野，冬天这里是不是很冷？”
“是冷，回去之后，我上山给你砍柴，到了冬天，就不缺柴火，也就不冷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海棠当他默认了。
她冬天的衣服，可是一件都没有呢，要不要发个电报回去，让海家爸妈邮寄过来？
不然这大冷天的，可怎么过哦。
现在是有钱买，但是这边的衣服，还是没有京市那边的保暖又漂亮。
“你个糟老头子，让你打扫卫生，今天就没打扫，到了月底，可是要扣钱扣票的。”
“咳咳咳，我这就扫，这就扫。”
“赶紧的，怎么就知道偷懒，看这臭烘烘的。”
老人佝偻着身子，拿着一把扫得半秃的扫帚，弯腰扫一下，咳一下。
海棠跑过去，看了看老人花白的头发，眼里一酸。
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啊。
“爷爷，我帮你吧。”
老人抬起头，看到面前水灵灵的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可爱至极。
“不用了，老头子我还能干。”
他这样的身份，还是少和别人接触为妙。
这姑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怎么和什么人都搭上话呢。
这世道，乱啊。
小姑娘，怎么不长点心呢。
“爷爷，我就是打发时间，反正也没啥事干，我帮你吧。”
这个爷爷，怎么就不知道，接受别人的好意呢。
他都咳嗽得这么厉害了，休息休息，不动乖乖坐好，越动越想l咳嗽。
她连忙抢过他手中的扫帚，好模好样的扫了起来。
“棠棠，我来。”
齐新野也不是多好心的人，只是看到海棠这么认真的扫地，他只能接过她手中的扫帚。
有他在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她干活他在一边傻站着的份儿。
“阿野，谢谢你。”
海棠把扫帚递给他。
阿野果然是她看中的男人，什么事情都挡在她面前不说，还不会问她这么做的缘由，无条件的支持。
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看着两个小年轻人的互动，心里不禁为他们的感情感到欣喜。
“吴叔，你快回去，吴婶她昏迷过去了。”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跑了过去。
老爷子听到男孩子的话，连忙站起来，本就不健朗的身体，晃了晃。
海棠忙上前，扶住了人。
“我，我要回去一趟，我得回去一趟。”
老爷子就连说话，都在颤颤巍巍。
“我送你回去，”老爷子没说话，迈开了脚步，就往男孩子来的方向走。
齐新野连忙跟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万万不会让海棠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
四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个破旧低矮的房子，说是房子，也不全是。
这是在公厕旁边搭建的一个小棚子，站在小棚子门口，还能清晰的闻到那臭气熏天的味道。
小棚子也不过十平米大小，里面有一张低矮的床，一个小桌子，和一个烧火的炉子。
一眼就能把屋内看清，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连一张板凳都拿不出来。
“老婆子，老婆子，起来喝点水了。”
老爷子坐在床边，看着陪了他半辈子的爱人，此刻正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
海棠走近床边，蹲下来，看了看床上的人。
换季引起的感冒吧，两个老人，一个生病了，另一个，也就被感染了。
“爷爷，我们把奶奶送去医院吧。”
送去医院，这才有希望，奶奶躺在床上，完全就是等死了。
“我们……”他何尝不想送老太婆去医院，就是他们穷得，连米都买不起了。
“爷爷，我们有钱，我们可以借你。”
她本来想说给，但是看着老人，连地都不想让人帮忙扫，就知道他是个自尊心多么强的人了。
“阿野，我们带奶奶去医院，好不好？”她又转身问齐新野。
“嗯，好。”齐新野大多数，真的像个背景墙，要不是海棠问他，他能一直静静地不说话。
老爷子沉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鞠了一躬。
“爷爷，您别这样。”海棠连忙把人给扶正，她就是看不了别人受苦，看到这些，让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海棠用毯子把奶奶给裹住，还用衣服把老人的头发给包住，就怕风吹得更加严重了。
“阿野，好了，得你抱着奶奶去医院。”
爷爷的身体骨也不好了，根本就抱不了自己的老伴。
齐新野走上前，小屋内很黑，他看不清。
海棠把他两只手放在合适的位置，齐新野一把把老人抱起来，大踏步的往外走。
到了外面，光线明亮，他能认清路。
他回头：“棠棠，跟上。”
几人到了医院，挂号以后，医生给了奶奶检查。
“老人身体太虚弱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要不是她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怕是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们也不知道早点送过来。”
医生以为海棠齐新野是两个老人的后辈，看他们穿着不错，就是没想到两个人这么不孝顺，老人病这么重，都不早点送过来。
于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也就算不上温和。
“医生我老伴她，她还能回家么？”
老人说不出话来，风里雨里几十年，如果老伴走了，他该怎么办？
“先住院吧，我们给她调养调养，还是有希望的。”
海棠安慰了老人几句，就和齐新野说她要去李天桥那边拿东西，就跑了出去。
她可看到了，两个老人，连个热水壶都没有，她跑去拿了很多，脸盆毛巾喝水的杯子，拿了好几样。
回到医院，先是去把暖水壶给洗了，又把能洗的都洗了，把暖水壶灌满水，这才拿着回了病房。
“爷爷，先喝点水。”
奶奶在医生的帮助下，没有了一开始呼吸那么困难。
老爷子看着递到跟前的水杯，接了过来。
“小子，姑娘，我这一辈子要强，富贵上天，现在是没落进了尘埃。
我吴＊＊这一辈子，谢谢你们今天为我老伴做的一切，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们。”
吴＊＊，那个一生为了航天奋斗的吴姓之人，后世能上千公里就花两三个小时坐飞机到达，这老爷子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爷爷，不用不用，我们能做的不多，以后没准我们还得麻烦您呢。”
顿了下，她又说道：“爷爷，没准现在已经是黎明前了，你们再坚持坚持，曙光将要破晓了呢。”
可不么，再过不久，很多事情就翻篇了。
“小姑娘很会说话，以后有事情，尽管来找我。”
齐新野听到海棠这些话，心中微触动，他也认识很多，掉到尘埃里面的人。
他给了老爷子留三十块钱，又把李天桥的地址给他，告诉老爷子，有事情可以去那里找他。
老爷子握住手中还温热的钱，再一次对两个小年轻表示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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