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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醒带着队伍将将往回赶了不到五里路，太后便换了邹铮斐的主将之位，以战败不利的名声将他召回京。
这消息传到应昭府时，今羽非和黎蓝旭正在桌上用早膳。
今羽非一听这消息，立马激动起来，连筷子都扔到了碗里。
“派人把邹铮斐给我劫了！快快快。”
彼时，黎蓝旭已经吃好了，正坐在一旁盯着今羽非吃饭，瞧着今羽非这样子，无奈地扶额。
“先生莫急。”
黎蓝旭将筷子重新放回今羽非手里，扶着他的手肘，让他坐下。
“总不好随便派一个人便去了。”
“那我去吧。”
齐灵在一旁。
“我亲自去。”
黎蓝旭将齐灵的话驳回，拾起一旁伺候的仆人手上托盘中的干净白帕子，将手擦净了，继续说：“快的话，明日丑时便可回来。”
今羽非思忖了些许时候，答应了下来。
黎蓝旭等到今羽非吃好了饭，即刻便启程去拦截邹铮斐。
今羽非在应昭府内坐立不安，到月上柳梢的时候，已经在堂中问了齐灵好多遍有没有消息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没有。”
齐灵摇摇头，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出入应昭府回话了。
“那萧云醒那边呢？”
“也没有。”
齐灵又摇摇头，将脑袋深深低下，等了些时候才又抬起来。
“公子不必太过着急，主子已经去了，再过些时候便能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有确切消息，总是觉得不踏实。”
今羽非听了倒是点头，只是脚下的动作依旧没停，来来回回地丈量着正堂的石板地。
天色一点点暗沉，沉到看不清远处山黛，后来月亮都升到了中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今羽非的白衣绣着银竹，在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光，将今羽非整个人捧入了月宫，鬓额如画，眉眼若刻。
终于！终于！
萧云醒那处的消息比黎蓝旭那处的早一些来了应昭府。
“公子，崇州那边的来了。”
齐灵急匆匆地从应昭府侧门跑了进来，惊醒了府内沿路一盏又一盏的灯火。
“快说快说。”
今羽非快步出堂，迎向齐灵。
“崇州那处猜的不错，萧将和驰将内外夹击，将那瀚中的中军、左翼打散了。崇州之军紧随其后，几乎将右翼全歼。”
“大获全胜？”
今羽非的声音激动得不像话，脸上的喜悦和着烛火跳跃舞蹈，将他的整张脸映得亮堂堂的。
“对，崇州大捷！崇州大捷。”
齐灵也很高兴，仿佛长对翅膀便要飞起来一般。
今羽非的眼里也盈着光，就算是对着漆黑如墨的夜幕。
他眼里的光也没有泯灭，不是月光，不是星光，更不是烛光，而是对一切的未知的坦荡。
“算着时间，你家主子也该回来了吧。”
今羽非趁着光往门口瞧了又瞧，始终不见黎蓝旭的身影，也没有听到由远及近的熟悉的马蹄声。
“嗯……约莫三刻钟之后便是丑时了。”
齐灵答道，“崇州那处大捷，公子也可安心些了。去歇会儿吧，等主子回来了，我去喊你。”
齐灵：主子回来的话，怎么轮的上我去喊呢……
“还早还早，我再等会儿。”
今羽非刚刚转过头，准备和齐灵说些什么，便看到了站在暗处的杨不择。
杨不择倒不是故意躲藏，只是站在阴地里，差几步走到光里。
他就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正堂的两人高兴的脸，自己的脸上反而是莫测的表情。
“杨先生。”
今羽非瞧见了他，便将他唤到光下，看着杨不择顺着他的话走到光里，才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杨先生可是有什么事？”
“倒也没什么事。只想着来瞧瞧崇州那处有没有什么消息。”
杨不择笑着，但是眼里分明着冷漠，深刻地看不到底。
“崇州大捷，还要多谢杨先生的高见。”
今羽非朝杨不择微一俯身，收起了脸上明晃晃的喜悦。
“那便是极好。”
“杨先生怎知这般时候会传来战报？”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在应昭府门口听到了小齐大人的喜报，便进来同公子道喜。”
杨不择手拿折扇，拱手向今羽非作揖。
“杨先生同喜。”
今羽非突然想起了黎蓝旭讲的那个毫无趣味的故事，强忍住想后退的欲望，笑着同杨不择点头示意。
“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杨不择多看了今羽非一眼，仿佛就这一眼。
他便从今羽非的眼神里瞧明白了今羽非似乎是想问些什么。
“嗯？”
今羽非被问懵了一瞬，便又回过神来。
“没有，杨先生多虑了。”
对今羽非的矢口否认，杨不择也没有点破。
他或许知道今羽非想问什么，或许不知道，但总是没有点破便对了。
“黎……黎大人那处可有消息了？”
杨不择及时地挑开了话头，在对黎蓝旭的称呼上有一瞬的迟疑。
“还没有。”
今羽非回答道。
杨不择没有离开的意思，今羽非也没有在意，反正齐灵在身边。
他便也默许了杨不择同自己站在一起等黎蓝旭消息的事。
那夜的一刻钟仿佛有万年那么长，今羽非由站到走再到站，完全掩饰不住的着急。
一旁的杨不择倒是镇定的很，一直站在门口，连眨眼的频率都没有变过，可谓是气定神闲。
今羽非：你站在这可真是碍眼，你那么安静，显得我聒噪得很。
月光幽幽淡淡，将整个东南笼罩在同一片朦胧的意境中。
泉水白白地流淌着，花朵静静吐蕊留香，永远是这样美丽负伤的稻子，吐着芳香。
站在莹莹的山岗上，同东南万军一同等待着属于黎蓝旭的马蹄声。
“哒……”
好像有声音，是马蹄声，好像是马蹄声。
“哒哒。”
对，就是马蹄声，但是……
为什么只有一匹马的蹄声？
难道……
黎蓝旭没赶上邹铮斐的脚程？
仿佛从黎蓝旭进城的那一刻，就有数百双耳朵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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