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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看了一眼司空澈，而司业环视着四周。
满堂世家学子或沉默或附和桓??所言，更有甚者，竟扬言司空澈别有用心，应当场处决。
“这位花学子，你看呢？”司业便问道韩景浩。
韩景浩看着场中或义愤填膺，或犹豫不决的学子们，脑中思绪翻覆，思索着应如何决断——
“学生以为，此事尚需调查，待一切分明，再行论罪。”韩景浩认为此事还有很多疑点。
而且系统既然都说是考验，那司空澈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桓??：“宣师兄为人证，此弩箭为无物证，此案已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查的？”
“花同砚，你难道……是因方才演武时司空先生帮过你，想在诸位同砚面前徇私？”桓??的话场中许多人都认同。
韩景浩上前说道：“……且不说这一箭本是无心之失，方才司空先生也说此事发生在宵禁期间。”
“若宣师兄在那时上了后山，是否有违院规？此事又当如何论？”
他觉得这个桓??纯粹就是想快点立功，什么人啊！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就这么快下定结论。
“花同砚，此话不明理。”
“我们皆是名门之后，今日清白被此人玷污，来日家声有损，司空先生一介草莽，怕是担待不起。”此时一位男同砚出来说道。
“宸王遇袭兹事体大，快些了事。洗净我们的冤屈才是。”另一位女同砚也出来催事。
“名门之后……担待不起……这些话你们还真说得出口！”韩景浩胸升起一阵怒意，隐忍着站到司空澈身前。
“世家为何贵重？是因为你我家祖曾以智勇庇护大景万民。如今，家族倒成了你们欺压他人的工具了？”韩景浩愤怒的说道。
那几人脸上并不好看，桓??以手抚剑，站到韩景浩身前，以眼神示意身后相随的学子。
“花凝妍，此事必须速决。你若不让开……”桓??准备动手时。
远处随风而来一声轻响，竟压住满场剑拔弩张。
韩景浩和众人都向风来之处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亭中飘飞软帘之下露出的一抹银光。
那银发人的手中黑子落入棋盘之中，如镇河山。
而韩景浩在看到那张脸的一刻心间如惊山岚，瞬间大动，耳边是似曾相识。又如隔山的声音——
“到此为止了。”亭中人说道。
亭中人落棋子，声重而清，压在韩景浩的心头。
“是。是当朝首辅，凌晏如……”有人敬畏地轻喃出声。
而韩景浩耳边风声未止，那道风仿佛从儿时的南塘河畔一路吹至此地，拂起熟悉的银发与衣上沉香。
“……云心先生。”轻叹道。
“诸生，辛苦了。”另一道声音从演武场门口传来。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缓步行来，司业与司空澈都向那人行礼。
“院长，测试已经结束。”司业开口到。
“有劳你了。”院长便说道。
暗崽：“宿主，渊亲王时明雍书院院长，大景第一贤王。为人儒雅随和，偶有不羁之态，被所有师生敬重。”
韩景浩看着此人的身姿，确实如此。
“测试？什么测试？”白蕊儿迷茫道。
众新生如炸开的沸水，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而院长哈哈大笑起来，慈眉之下却不失威严。
“此番宸王遇袭之事，是院长为诸位新生设下的迎新之试。”
“今晨，明雍二年生宣望钧于后山练剑，为司空先生的弩箭所伤……”
“但宣学子很快理清其中原委，得知司空先生是在试弩，宣学子练剑之时，宵禁尚未结束，自认也有错。”
“便将此事告知院长，不愿打扰司空先生醉心制弩之术，只是——”司业看了看一旁微笑的院长，神色微妙。
“院长认为此事来的来得巧妙，恰好可对今年新生施以小测，让诸生切身体会明雍院训。”司业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了。
“敢问院长，此番测试……测的是什么？”桓??似乎在小心审视自己方才的表现，又瞟了韩景浩一眼。
“此番小试，分为三环。第一环，乃‘明礼’。”
“明雍之中只论学礼，不论朝礼，此乃明雍第一院训。宣学子要各位验伤时，便已以身示训了。”院长微笑道。
有人低声感叹，也有人惋惜似地吸气。
韩景浩看着院长唇边微笑，想到宣望钧置身事外般的反应，以那位宣师兄的冷清性子，能这么配合也是难得了。
“第二环，是‘明心’。”
“考验的是学子临危之智。诸位冷静观察分析出可疑之处，表现不错。而这第三环，便是‘明志’。”
桓??掌心攥紧，韩景浩若有所思，看向已全然放松下来、对他眨眼的司空澈。
“明雍院训：明志以修身，雍和而正道。如何对天下怀抱明雍和之心、与众生共处？”院长以明雍院训教导众人。
怀抱明雍和之心、与众生共处……韩景浩默念这几个字。
经过方才一番纷争，他心中仿佛有了另一番见解。
“唯有通过此番小试，才能思考何谓明雍学子须秉持的正道。”院长拂袖，转头对身后银发人点头微笑。
院长：“凌首辅，此番明雍新生小试，观感如何？”
“有些小题大做了。”凌晏如高冷的说道。
暗崽：“宿主，凌晏如，字云心。是大景当朝内阁首辅。位高权重，铁腕治国，依稀有故人之感。”
凌晏如漠然扫过亭下诸位学子，目光略过韩景浩的时候一顿。
“……一些人的表现，还算不错。”
韩景浩肩上无声一颤，听着这声音，就仿佛回到昨日里听这人讲训的日子。
这就是系统给了他一些记忆的好处吗？算是共情了吗……
院长笑着开口问道：“哈哈，时辰不早，首辅大人可要参加我们的开学祭礼？”
“院长所请，却之不恭。”凌晏如冷漠道。
“反正此时回宣京车马拥堵，祭礼之后不如留下共同午膳，我在后山侍弄的菜园今春长势不错……”两人商谈着走出演武场。
韩景浩追视着远去的那抹银白，眼前浮现出南塘的往昔。
这些记忆都是系统给他制造出来的，就像他以前真的亲身经历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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