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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芽瞟了旁侧的隔间一眼，又继续开口。
“奴婢只是在好奇，连我这没读过几天书的乡下丫头都知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怎么有些人，就喜欢在背后嚼舌根，论人是非呢。”
顾应淮将姜月芽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下了然。
唇角勾起的笑意透露出他突然愉悦的心情，他行至姜月芽身侧，而后又看了眼旁边的隔间。
“若是听见不喜的，拔了舌头便是。”
“奴婢不敢，不然回头传起来，怕是整个王府的人都会变成吃人的妖怪呢。”
里头的人没再敢发出一丝动静，瞧着像无人一般。
顾应淮轻笑一声，看了眼林一。
“去瞧瞧，是哪几家的这般得闲。”
说罢也不等林一去掀帘，直接朝下头走去。
姜月芽跟在旁侧，听见后头传来哆哆嗦嗦请罪的声音。
几人一改适才的冷嘲热讽，话语间还带着些许哭腔。
马车里半夏将适才的经过告知王爷，这才退了出去，坐在外头等着林一。
顾应淮听罢倒是颇有闲情雅致，手中拿了块晶莹剔透的玉饰把玩。
“适才那话，也算是连带夸了你，怎得突然气性这般大？”
姜月芽撇了撇嘴，丝毫不觉得里头有夸奖之意，若是要硬扯，也只剩下嚣张两个字。
顾应淮见状，觉得万分有趣。
“若是不喜，给她们一些教训便是。”
“奴婢只是听着她们在后头议论王爷，有些听不下去罢了。”
顾应淮的手一顿，原本泛着凉意的玉饰，在手心里已经开始透出了暖意。
笑声毫不掩饰的落进姜月芽耳畔，低沉轻缓，还带着丝丝柔意。
“背后议论本王的人数不胜数，不必放在心上。”
“奴婢晓得了，那奴婢下次注意。”
“倒也不用拘着。”
顾应淮将手中玉饰放在一侧，接过姜月芽新沏好的茶。
“你想如何便如何，左右你眼下在别人眼里，也脱不开嚣张的名声。”
姜月芽不解抬眸，微微歪头看向顾应淮。
“王爷的意思，是指今日安意县主的事？”
“嗯。”
“可是奴婢也没做什么，王爷的消息来得真快。”
瞧着面前的人小声嘟囔，顾应淮自是不会告诉她，京都城里的人，对那些风吹草动知悉的有多快。
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林一便回了马车。
许是听见他让人给那几家姑娘一人送了一筐猪舌，姜月芽没忍住笑出了声。
马车见状缓缓动了起来，在经过顾应淮送的那间铺子时，她掀开了车帘，瞟了一眼门口。
适才碧玉楼的招牌点醒了她，姜月芽脑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想法，但临近落实，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不知不觉中，马车驶回了王府，姜月芽替人打起车帘。
待下车后，却瞧见白日里才见过的赵兰霜。
红衣在日头下有些晃眼，但来人的面容却是一片清冷。
只见赵兰霜正站在府门旁，冷眼盯着不让她靠近的侍卫。
“兰霜姐姐！”
姜月芽惊呼出声，倒是有些惊喜。
“你怎得现在才回府。”
来人瞧见她倒是多了些喜色，随后看向顾应淮，朝他行了个礼，转而又同姜月芽开口。
“在府里听那些人念的心烦，便出来走走，临近昱王府，想着不如唤你出来玩玩。”
“兰霜姐姐是想去哪里？”
“嗯，我听说京都城里的说书先生一个比一个会讲故事，不如咱俩去听听？”
姜月芽看了一眼顾应淮，却见他倏尔转身，行进府中。
“今日时辰不早了，赵姑娘不如下次再约。”
赵兰霜听罢脸一垮，朝着那道背影大声开口，丝毫没顾及是在王府门前。
“昱王殿下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厉害，昨日里让我上心看顾时，可不是这种态度。”
“赵姑娘大可放心，本王定不会食言。”
“谁知道你昱王殿下忘性大不大，眼下我连这王府都进不去，寻你家丫鬟出个府都说不上话！”
顾应淮步子顿了顿，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侍卫。
“让赵姑娘进来。”
姜月芽瞧的目瞪口呆。
敢在顾应淮面前大呼小叫的人，这还是她见到的第一个。
“哼，谁稀罕进你的王府，要不是...”
赵兰霜放轻声音，朝着顾应淮的背影嘀咕了两句，这才拉住姜月芽。
“我自宴会后到现在还未用膳呢，本来还寻思着唤你一同去酒楼坐坐，没成想你家王爷，真是小气的紧。”
“兰霜姐姐既然来了，不如一同进去，我给姐姐做？”
“也行，我虽刚回京都城，但你的手艺，我多少也有些听闻。”
赵兰霜看着姜月芽笑意盈盈的眸子，也放缓了口气。
“原想等过几日再来王府，但今日既然约不出你，那我就提前尝尝你的手艺。”
半夏瞧着眼前的两人越发熟络的语气，倒也不觉惊讶。
两个姑娘都不是扭捏的性子，凑在一处，自是比外头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要好得多。
姜月芽带着赵兰霜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下今日这身烟红色长裙，同半夏天冬说了几句，这才去了后厨。
她今日倒是吃了不少，到现在还有些撑。
“兰霜姐姐可是有什么忌口？”
“忌口倒是没有，不过...”
赵兰霜蹙眉想了一小会儿，突然双眼瞪圆：“我喜辣，荤素不忌，但荤食更好。”
姜月芽含笑应下，随后拍了拍手，瞧着今日后厨备下的食材。
王大厨依旧未见身影，自上次告假后，中间也就断断续续来了一两天，不过脸色瞧着倒是不错。
小豆子瞧见姜月芽身侧跟着一个陌生女子，比平日里安静不少，但干起活来，依旧动作麻利。
“我刚回京都城，在这边也没什么交好之人，今日本不想出来的，但我那些后宅姐妹，真是烦人的紧。”
赵兰霜看着姜月芽垂头将牛肉片成片，忍不住起了话头。
“适才同你在这王府里转了小半圈，倒是觉得昱王府还是清静。”
“王爷的府邸，自是管的严一些，且后院没什么人，也少了许多牵扯。”
姜月芽将切好的牛肉洗净挤干水分，边说边朝里头加了些调料抓匀搅拌，末了还添了些水淀粉。
“倒是有些羡慕你了，你不知道，安意县主的事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开了，我府中那些姐妹，近的远的，都来寻我说话，有意无意打听着里头的缘由。”
“都这么...好奇吗？”
“那可不！”
赵兰霜朝着向她端来茶水的小豆子笑了笑，随后又接着说道：“我挨了家中祖母好一顿训斥，还听着几个表姑娘在那议论，说你许是得了昱王的恩宠，所以才会这般嚣张。”
姜月芽煸炒干辣椒的手一顿，也不知是不是被突来的辣意呛着，突然间捂嘴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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