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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刚刚，摸他头了？
“爸爸...你，你没有生气吗？”薛霖拽着薛半之的衣角，仰着头奶声奶气问道。
“有，”眼见薛霖眼睛蓄满眼泪，立马说了下一句，“但是是因为你没有负责好自己，让自己受伤了。”
“只有我可以让你受伤，其他人，包括你，都不准让你自己受伤。”顿了顿，又加了句，“你能明白吗？”
薛霖还没想好，手里便塞进来一个药膏，只见爸爸一边放下早餐，一边说着：“赶紧把药擦到受伤的地方，要是我指使你干活，你还从那哎哟乱叫，就滚房间去。”
薛半之走到洗手间，眼角瞥了下他，这孩子还在那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药，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的话。
于是又把视线放回面前镜子里的自己，可能是昨晚喝了酒，睡一觉后眼尾还带着红晕，微微抬眼看过来，总有种懒洋洋中带着丝危险。
洗漱完，吃完饭，整个过程小孩都没出声，一吃完饭就拿着药膏溜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小孩屁颠屁颠的背影，薛半之忽然有了丝笑意，他收拾了桌子上的残局，把卧室的垃圾都收了一遍，门口的垃圾袋也堆满了。
他刚想开门去丢垃圾袋，薛霖蹦蹦跳跳地来到他旁边，典型的给了蜜糖忘了巴掌，小孩如果不是长期被爸爸嫌，可能就是个精力旺盛的小屁孩。
“爸爸，你要去倒垃圾吗？我，我来帮爸爸吧？”薛霖抬起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期待的盯着薛半之，仿佛只要他说了个不字，就能可怜兮兮的掉泪珠子。
“好，走吧。”薛半之特意挑了两个不重的让他拿着，剩下大大小小的几包全让自己拎着了。
薛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年纪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是兴致勃勃地跟在爸爸身后出门。
跟着爸爸出门，是很少很少的，不过印象里，跟爸爸一起出门，都会拥有为数不多的爱的摸摸头！
虽然刚刚已经拥有了，但还是想再次拥有一次！！
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兴奋地晃晃悠悠，走在前面的薛半之夜也很无奈，这孩子要不是整天被凶，说不定现在就是个混世大魔王，才给了一点好处就这么兴奋了。
“啊！李奶奶好！！”薛霖一抬头便看见站在花坛边的老人，扬起笑脸打了声招呼。
“唉，唉，好啊....”李奶奶不知作何反应，眯着眼睛瞪着前面那个男人，那个那个，那个是薛半之那小子？
他怎么带着这孩子出来了，还拿着垃圾...袋，他变好了？哎哟哎哟，这可了不得，得给那些老姐妹说说去！
“啦啦啦～”薛霖学着爸爸的样子，不是很轻松的往里面一扔，猛地抬起脑袋抿着嘴，好像在期待什么。
薛半之却是淡淡瞥了他一样，轻轻哼了下：“算你有点本事。”
那一瞬间，薛霖兴奋地头发有些炸毛，就连以前伤害过的感觉也淡忘了一样，可是明明，明明他很讨厌爸爸....可是又渴望爸爸....
羞涩地搅了搅衣服，沉浸在自己的美妙幻想中，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爸爸已经走远了，连忙迈开脚丫子跟了上去。
“爸爸...爸爸....”
薛霖一遍又一遍小声叫着爸爸，生怕面前的男人化成泡沫，等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那个脏乱冰冷的角落，望着男人冷漠嫌恶的表情，听着他的一遍遍唾弃。
“你耳朵聋了？”
“什么？”薛霖听到爸爸的话才从久远的回忆中拉回来，看着爸爸蹙眉的样子，明明是个很不耐烦的表情，放在之前，他可是担惊受怕的，可现在，他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那满满的恶意。
“我说，那边有卖地瓜的，去买一斤。”薛半之在口袋摸索出皱巴巴的十块钱，交给他，叮嘱道，“别被人骗钱。”
“好的爸爸！”薛霖拿好钱，尽管不会买东西，但依旧带着迷之自信去那个地方买地瓜。
薛半之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坐在了长椅上，感慨人生般似的45度仰望天空，没钱的感觉....真他妈....不习惯啊。
而且他要做什么呢？
“宿主在想什么捏？”蛋壳鸡冒出头，关心地问候薛半之。
“嗯，没事。”指望不上一个笨蛋小鸡能有什么好招，薛半之拧着眉，看着薛霖小个子在那个摊主面前苍白无力的比划手上攥着的钱，似乎有些激动。
薛半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老板...虽然我没有上过学，但是这一点点，就把我手里的钱全拿走嘛？”薛霖气鼓鼓地他才买了两个地瓜，这个老板就要拿走爸爸给他的十元大钞！！
“所以说嘛，你没上过学，所以不知道地瓜现在多贵啊！”老板那一张费心解释的样子，倒有几分真的掺在里面一样。
“那你说说，有多贵。”
突然的一片阴影让老板瑟缩了一下，抬头见是一个眼下有着乌青，面容瘦削，却莫名有一种压迫感，是那双眼睛吗，漆黑的眼眸盯着他就像一摊死水，死气沉沉。
“有...有...十...”但看到男人过于慎人的双眼，又立马改了口，“！！一共一斤重，3块钱就行！！”
“你骗我！！”薛霖委屈巴巴地抱着两个地瓜，“你看我是小孩子欺负我！”
老板讪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看你可爱，给你开个玩笑嘛！”
薛半之冷眼旁观，看着人老板汗流直下，于是嗤笑一声：“傻逼。”
转身就走。
薛霖给钱找钱的过程，着急的一遍一遍回头看爸爸的身影，生怕一个不注意酒溜走不要他了。
等那七块抓到手里，抱着两个地瓜就是百米冲刺。
哼哧哼哧地眼看就要跟上了，结果左脚绊右脚，华丽的摔了一个狗吃屎。
听到身后的响声，薛半之很是无语的转过身，小孩就是摔倒了，手里的地瓜还紧紧地抱在怀里，手里捏着那两张一块一张五块。
磕到下巴了，那里通红一片。
薛半之转了个身，张开双臂将他一把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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