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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嫔摆明了说不过宁贤妃。
主要还是因为今天这事皇后已经落了下风。
今天若是换一个人，哪怕皇后栽赃的人是惠昭仪，纯嫔都敢说成功的概率有九成。
可惜，皇后不肯听自己的，硬是选了楚言开。
宁贤妃对着纯嫔又哼了一声，收回了落在纯嫔身上的眼神。
宁贤妃和楚言开又对上了皇后，而这一次，再没有一个纯嫔来帮她解围。
皇后恼怒：“你们……”
“皇上圣旨到！”
外头传来了一声唱报声。
楚言开暂且收敛了锋芒，准备出去接旨。
想想也知道，秦铖意这个时候下旨，显然跟这事相关。
不过也是，虽然她和宁贤妃把皇后压制住了，但是她们二人都还只是妃妾，不可能直接下旨给皇后定罪，这个时候还是得秦铖意出面。
“皇后徐氏，伴君多年，却性情乖张、虽正位中宫，却难堪大任！不能弹压六宫，致使六宫屡生是非，现禁足凤宁宫学习正宫之德，六宫事务暂且交由惠昭仪主理！”
皇后面色发白，听见圣旨的那一刹那身子就要跌倒，还是纯嫔扶了一把才让皇后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宁贤妃面有喜色，楚言开则是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这个圣旨的言辞可以说是极重了，就算是作为废后圣旨都不为过。
但秦铖意显然是又给了皇后一个机会，只是将皇后暂时禁足。
至于宫务居然落到了完全不相干的惠昭仪身上……
宁贤妃对此有些不平，但是也清楚自己现在怀着身孕，若是处理宫务的话难免会对安胎不利。
至于楚言开过几天也要出宫去敬天仪式，将宫务交给她显然也不合适。
剩下的高位嫔妃里，惠昭仪确实是最合适的。
皇后接下了圣旨。
传旨太监有些惋惜地看着皇后，轻声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还让老奴传几句话。”
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但是这个时候皇后还是强撑着说道：“公公请说。”
“皇上说了，娘娘查陈美人之事，如此大动干戈，甚至无端将??岩蔷砣肫渲校?率骨俺?蠊?荒?Ｄ锬锶蘸笮惺禄故堑萌?及 ??
“是，本宫明白了。”
秦铖意的态度很明白了，这件事情不需要再查下去了。
而最后背锅的人，就是皇后。
到了这个时候，再纠结是谁给陈美人下药已经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皇后栽了。
甚至影响到了前朝的风向。
皇后责问楚言开，而楚言开怒骂皇后不慈不贤、污蔑妃妾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
甚至前朝都有大臣上书，请求废后以正后宫纲纪。
毕竟楚言开无大错，还是功臣的孤女，这样的身份留在后宫里，对前朝来说是一个信号，是秦铖意在告知武将、老臣们，他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后代。
所以楚言开只要安安稳稳在后宫里，将来最次也能位至妃位！
可惜，皇后贸然出手，让前朝臣子们的心难安。
如果有一天他们战死沙场了，他们家里的孩子，无依无靠，是不是也会被人栽赃陷害？
秦铖意需要楚言开来安前朝老臣和武将的心，那么这时候皇后定然是要罚的！
甚至要重罚！
而且让妃妾说出皇后不慈不贤这种话，已经足够让人怀疑皇后是否适合坐在凤位上！
所以秦铖意禁足了皇后，连期限都没有定下。
若是皇后学不会怎么做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的话，那么将来有一天突然暴毙了也不奇怪。
事情发展到现在，皇后大获全败。纯嫔倒是因为抽身的及时，并没有让秦铖意查到她头上，只查到是皇后控制了玛瑙和月儿的家人，让她们做假口供。
秦铖意自然也是容不下这样的奴才，让人打了她们五十大板，随后逐出宫去。
就连她们在宫外的家人也被牵连。
“娘娘，奴婢并非是有意陷害您！是皇后娘娘威胁奴婢！还请娘娘救救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吧！”
玛瑙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给楚言开磕头。
秦铖意处置了皇后，定然也不会放过这两个宫女。
玛瑙这时候才知道害怕。
她早年间就被皇后收买，安插在各宫。皇后的赏赐不少，所以她也愿意给皇后传递消息，但是这一次皇后的人联系到自己，想要让自己出面污蔑楚言开。
一开始玛瑙确实是犹豫的，但是皇后承诺会在事后给自己五百两银子，让自己出宫嫁人。玛瑙自然心动，加上皇后已经将玛瑙的家人控制在手里，玛瑙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下场，玛瑙后悔不已。
“皇后威胁你？”楚言开厌恶地看了一眼玛瑙：“若是皇后用你的家人威胁你，你早该秉了本宫，让本宫去皇上面前陈情。有皇上在，你还怕不能从皇后手里保住你的家人不成？”
玛瑙背叛的理由，在楚言开看来可笑至极。
若是皇后没有许之以利，玛瑙又怎么敢以身犯险污蔑自己？
楚言开不再看她，直接转身离去。
跟一个必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一旁的陈美人就没有楚言开这般沉得住气了，得知月儿背叛自己为皇后所用，她直接就招呼了两个大巴掌。
打后还觉得不解气，特地吩咐杖刑的人重重地打月儿。
楚言开搭着珍珠的手，离开了凤宁宫。
凤宁宫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宫里宫外。
这其中自然有楚言开的推波助澜。
现在的凤宁宫就是一个笑话。
“珍珠，你可觉得本宫没有狠心，不去救玛瑙？”
路上，楚言开突然问着珍珠。
“奴婢不敢妄议主子。”
“本宫让你说，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楚言开语气平静，并没有半点起伏。
“奴婢觉得主子做的很好。”
珍珠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熟悉珍珠的楚言开知道，珍珠没有撒谎。
楚言开一笑：“怎么说？”
“玛瑙深得娘娘重用，让她做了贴身宫女，但是她却辜负了娘娘的信任，为皇后所用。这样的人，娘娘若是救了她，反而太过仁慈。”
太过仁慈的人，在这宫里没有什么好下场。
有的人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就是这个道理。
楚言开脸上的笑意放大。
果然，珍珠是个聪明人。
想到这里，楚言开很感激太后愿意将这样的人赐给自己。
有珍珠帮自己，楚言开在后宫的路会好走很多。
“那这次敬天仪式，本宫若是不带上你，你可会有芥蒂？”
楚言开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珍珠。
珍珠瞬间明白楚言开的意思：“奴婢一定会为娘娘守好庆安宫。”
楚言开和自己若是都离宫了，那么庆安宫就缺少一个有分量的人弹压庆安宫，届时等楚言开和自己回来了，恐怕庆安宫都渗透成筛子了。
“不，本宫不仅要你守好庆安宫，本宫还要你将多余的人剔除出庆安宫。”
楚言开看着珍珠，认真地说道。
至于这多余的人指的是谁，二人心里都有数。
楚言开可不想玛瑙的事情再上演一遍。
这件事是给珍珠的一个任务，也是珍珠的一个挑战。
若是珍珠能够在楚言开离宫的这段期间将庆安宫打造成铁板一块，那么珍珠就能够成为楚言开身边的第一宫女，地位绝不动摇。
但若是珍珠做不到，楚言开不介意换一个人。
她将来定然能够位至妃位，封妃以后她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庆安宫之主。
虽然她现在也是庆安宫的主位，但是到底不是妃位，乃是太后给她的恩典，是破例。
而封妃以后，楚言开身边就能有一个女官的位置！
这个位置能不能落到珍珠头上，就要看珍珠的本事了！
一个女官的位置，多的是宫女盯着。
成了女官，将来如果不出宫，那么绝对可以成为宫里有资历的嬷嬷。
就算是出宫嫁人，那么也多的是人家上门求亲。
珍珠显然也明白楚言开的意思，郑重地应了一声：“是！”
二人就这么边走边聊，慢慢走回了庆安宫。
“姐姐怎么来了？”
刚回到庆安宫，楚言开就看到惠昭仪坐在庆安宫的外殿里喝着茶，显然是等了有一会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今日皇后之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后宫。”
惠昭仪不乏担忧地看着楚言开。
徐皇后绝对不是个没本事的，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
今日楚言开和皇后结了仇，跟宁贤妃也不对付，日后怕是不好过。
楚言开没想到惠昭仪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她说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既然敢对上皇后，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她不但敢对上皇后，还敢提前安排人将不利于皇后的流言放出去，自然也是给自己安排了后路的。
惠昭仪叹了一口气：“我担心的不是今日之事，而是来日。”
楚言开虽然今天压下了皇后，没有让皇后污蔑的计划得逞。但是皇后怎么说也在这宫里做了将近四年的皇后了，势力根深蒂固。
日后若是针对起楚言开，只怕楚言开难以消受。
“姐姐多虑了。”楚言开满是笑意，惠昭仪能这么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她也很开心。
“怎么说？”
惠昭仪见楚言开成竹在胸，也不由得安心了几分。
“皇后虽然是皇后，可是她的地位并非是来源于自己。”
在这后宫里的所有女人，她们的地位都来自于一个人——秦铖意。
秦铖意愿意捧你、愿意宠你，那么你就是这宫里的得意人。
但如果他有一天将你踩在谷底，那么就算是这宫里的蚂蚁路过都能踩你两脚。
惠昭仪若有所思。
楚言开继续说道：“现下皇后已经惹了圣上不喜，若是她再做蠢事的话，只怕第一个容不下她的就是圣上。”
楚言开一直不觉得在这宫里宫斗是什么聪明事，因为斗来斗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所以她一直觉得，在这宫里她的最大对手一直是秦铖意。
其他的人，只要她们不主动招惹自己，楚言开也是不愿意多事的。
“前朝的事，你也知道了？”惠昭仪见楚言开如此，也彻底放心下来。
“前朝发生了什么事？”
楚言开还真不知道，不过她隐隐约约也能猜到几分。
惠昭仪倒是有点诧异楚言开不知道，不过旋即想到楚言开她在前朝没有助力，顿时也不觉得奇怪了。
她解释道：“前朝有大臣上书，请求废了皇后，还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
她家世虽然一般，但是前朝后宫之间传递消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她对这件事也还算清楚。
难怪那传旨太监当时会那么告诫皇后。
楚言开心下了然。
“皇后的位置，还真是有太多人盯着了。”
惠昭仪不免感叹一句。
身为后宫里的人，谁又不向往那个凤位呢？
就算是惠昭仪家世不显，可也不是没肖想过那个位置的。
可惜，她当初嫁给还是王爷的秦铖意时，秦铖意已经有了正妻。
若不然，她家里也定然是要为她争一争正妻之位的。
秦铖意登基以后，徐氏更是理所应当的成了皇后，惠昭仪自己上头又有一个表面上禁足的明德妃辖制着。
后来宁贤妃强势入宫，和徐皇后在后宫里争了起来，就没了惠昭仪的位置。
再加上她当初怀上秦佳思的时候，被人算计早产，失去了生育能力，惠昭仪才彻底歇下了在这宫里争斗的心思，安心抚育二公主。
楚言开却不觉得大臣上书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看中了后位。
要知道，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多数是不屑于送家中女子入宫争宠，做外戚的。
倚仗着家中的男儿们，那些老臣、大族同样可以得秦铖意重用，甚至还不用赔上自己家的女儿。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世家大族都有他们的清高。
楚家曾经也是世家，不过早就没落了，这一代出了一个她父亲才风光了几年。
楚言开猜测，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愿意上书，恐怕也有几分她父亲的原因。
当初，她父亲和兄长算得上是真正的少年英才，在前朝同样有不少的至交好友，甚至是忘年交。
当初她父兄死了之后，除了太后，亦有不少世家老臣对她伸出了援手。
可见，她父兄当初是何等的风姿，能让那么多人愿意出手帮她。
楚言开心里一痛，若是她父兄还在的话，看到她在这宫里受人刁难，指定会为她出气的吧。
不知不觉间，楚言开已经继承了原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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