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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立即清静了下来。
有熟知太后性格的诰命夫人知道太后这是并不属意荣贤妃为后，减少荣贤妃在诰命夫人面前露脸的机会。
于是心中的天平暗自倾斜。
当然，也没有多少人认为楚言开能封后，毕竟楚言开虽然是功臣之后，但是孤女的身份的确助力太少了。
能不能坐稳后位都难说。
倒是惠昭仪和纯贵嫔，虽然家世低了些，但是在宫中也算是稳扎稳打，或许能够压压宝。
不过也有些家族已经准备送女入宫，这些人自然不会将宝压在现在的这些嫔妃身上。
要支持，她们也是支持自己族里的女儿。
“言开丫头。”太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楚言开坐过来。
“太后娘娘，这不合规矩。”楚言开并没有起身，毕竟谁敢当众坐在太后身边？
这不就是说自己的身份能和太后平起平坐？
要知道，就算是秦铖意，在公众场合，也不能和太后齐平。
原因无他，孝道尔。
“去，在哀家身边加个座位。”
楚言开的顾虑在太后看来并非是什么大事，直接开口让人在自己的座位旁加了一个座位。
新加的座位比太后的座位矮上一些，这样算起来楚言开也并没有僭越。
楚言开这才去太后身边坐着。
楚言开本来还以为太后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撑场子，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对自己的重视，可是没想到太后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众人都为之一惊。
“哀家身子乏了，接下来这内宴便由??岩翘姘Ъ抑鞒郑
楚言开也是一惊。
主持后宫内宴的，不是皇后就是太后。
就算是没有皇后或者太后的情况下，也只能请宗室里有脸面的王妃来主持。
而如果是让一个嫔妃来主持内宴，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这位嫔妃是下一任皇后！
但是众位命妇和嫔妃又不敢当场反对太后的意见，只能看着太后以自己身子不适的理由离开。
而端坐在高位之上的楚言开看着底下的众人，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太后一走，其余的命妇可就不一定会服楚言开了。
有位命妇慵懒地举起杯，随后便有另外一位命妇回杯。
坐在上面的楚言开将她们的动作尽收眼底，举杯的那位她认识，是毅王妃。
毅王妃乃是秦铖意皇叔毅王的正妃，在宗室中也算是颇为有脸面的存在。
至于另外那位，她就不知道是谁了。
据说，这位毅王妃母家有位小姐云英未嫁，先前求了宫里免了选秀，可没想到皇后突然被废了，现在毅王妃母家一直在想法子将人送进宫里。
“啪嗒……”
楚言开正想着这位毅王妃的事情，下面就传来了一声突兀的声音。
“哪来的这不长眼的东西！”
石夫人怒骂一声，原本在她身边伺候的宫女连忙跪地求饶。
“夫人饶命！”
楚言开一看，这位夫人不正是方才和毅王妃举杯对饮的两位夫人之一吗？
看来她们这是开始发难了啊。
楚言开暗自想着。
楚言开正准备开口调停的时候，毅王妃先自己一步开口了。
“石夫人消消气，今日是岁末宫宴，可不能闹大了火气。”
石夫人一看是毅王妃，连忙堆起了笑容：“是是是，是臣妇方才无礼了。”
毅王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毫不留情地道：“将人拖下去吧。”
那宫女脸色煞白，抬头看了一眼毅王妃，当即就又要磕头求饶。
但是毅王妃却让人堵了她的嘴。
“慢！”正在这个时候，楚言开及时出声制止。
毅王妃果然没安好心。
太后刚亲口让楚言开来主持内宴，她便整这一出。
若是让毅王妃开口整治了这宫女，恐怕就有人要说自己无能，无法主持内宴，还得让毅王妃出场。
毅王妃骤然听见楚言开出声，倒是也并不太意外，只毫不在意地道：“娘娘，这宫女方才怠慢了石家的夫人，臣妇以往主持过内宴，便开口替娘娘整治了她，娘娘不介意吧？”
先皇在时，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宫里没有人能主持内宴，那段时间就几乎都是由毅王妃来办的。
楚言开摇摇头：“本宫若是要说介意，那岂不是打了王妃的脸？”
方才都已经越过自己要将这小宫女整治了，现在才来问自己介不介意，不觉得太晚了点吗？
楚言开夹棍带棒的话让毅王妃皱起了眉头：“??岩悄锬铮?就蹂?钦?黄返那淄蹂?！
身为秦铖意的皇婶，毅王妃可以说是地位尊崇，就算是秦铖意都不会这么给她没脸。
“本宫知道，若非如此，本宫也不会这么客气地同王妃说话了。”
但楚言开才不在乎她是什么身份。
想在自己面前摆王妃的谱？省省吧。
楚言开并不理会毅王妃那不善的眼神。
她走到那小宫女面前，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岁末宫宴原先是徐嫔在安排的，虽然徐嫔安排到一半就被废了。
但是秦铖意登基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办岁末宫宴了，内务府早就对这一套流程极为熟悉，肯定也知道不能在宴会上出纰漏。
又怎么会出现这小宫女怠慢石夫人一事。
石夫人连忙开口：“方才这宫女给本夫人倒酒时，一不小心打碎了本夫人的杯子，所以本夫人刚刚才失了礼数，还请娘娘不要介意。”
“石夫人，本宫刚刚好像没有在问你。”
楚言开只瞥了石夫人一眼，重新将眼神放在小宫女身上：“别怕，说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切有本宫给你做主。”
那小宫女刚刚被毅王妃吓得眼泪直流，被楚言开安慰一下才好了许多：“娘娘……娘娘，是石夫人自己打碎了杯子的……跟奴…奴婢没有关系……”
楚言开心道果然，她吩咐道：“将人送下去歇歇，别把人吓着了，毕竟是岁末宫宴，不许闹事。”
说道“不许闹事”这四个字的时候，楚言开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了石夫人。
石夫人见楚言开如此，赶忙反驳道：“娘娘，你可不能听信这宫女的话！分明就是她刚刚倒酒时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毅王妃暂且没有说话。
她的目的是借着岁末宫宴给自己的侄女谋一个出路。
毕竟太后主持宴会，那么她们就可以借着给太后献艺的名字，让她的侄女献艺，这样顺理成章地和太后亲近。
这一来二往的，若是能得了太后的欢心，入宫自然是指日可待。
但是没想到太后居然直接将宴会交给楚言开来主持。
毅王妃只能临时变更计划，想和石夫人一起先将宴会的主导权弄到手。
这样一来，至少也算是能给她侄女创造机会。
楚言开并不在乎事情真相是什么，她只说道：“石夫人，这里是岁末宫宴，若是在这里闹出了事，名声可不好听！”
不管那宫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管是谁打碎了杯子，只要闹出了事，那么谁的名声都不好听。
石夫人对上楚言开通透的眼神，突然有些心虚，感觉自己似乎被楚言开看穿了一样。
正当她准备收起心思的时候，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青涩的声音：“??岩悄锬镂?裁凑饷窗?右桓鲂」??磕训牢夷盖咨砦??返内久?蛉硕贾荒苁芪??穑俊
楚言开这才注意到石夫人身后还有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来参加内宴的诰命夫人很多都会带上自家的女儿见见世面，这并不奇怪。
她想起来了，毅王妃正好姓石。
看来这位应该就是她母家的那位侄女了。
而石夫人就是她的兄嫂。
“莹莹！”石夫人连忙叫了一声。
和楚言开死磕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处。
特别是石莹莹，根本就没有和楚言开闹的资本。
可是石莹莹觉得自己占着理，不依不饶道：“就算真的是我母亲摔碎了杯子又如何？我母亲是诰命夫人，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罢了，整治她一下又怎么了？”
“石莹莹！”
毅王妃可没有石夫人那么有耐心，听见石莹莹这么多，立马呵斥道。
虽然石莹莹说的是事实，石夫人和宫女之间的身份差距并不会因为是石夫人打碎了杯子而改变。
就算真的是石夫人打碎了杯子，但是看在身份上，也不会有人太过追究石夫人的责任。
但，并不是所有的事实都能够宣之于口。
石莹莹刚刚那么说，在外人听来只会觉得她跋扈罢了。
石莹莹被毅王妃吓得一哆嗦，立马不敢出声了。
石夫人告罪道：“??岩乔胨∽铮?浅几久挥薪痰己门????
“啪！”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楚言开就给了石莹莹一个巴掌。
“你打我？”
石莹莹不敢置信地道。
“打你怎么了？”
楚言开双手环抱在胸前：“按照你说的，本宫是天子皇妃、你不过是臣子之女，本宫打你又怎么了？”
借用后世电视剧里的一句话：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楚言开用石莹莹的逻辑怼了石莹莹，一时间石莹莹说不出来话。
“你！”石莹莹本来还想放两句狠话，可是一看到楚言开不善的神情，立马打了退堂鼓。
石夫人也被楚言开这一巴掌给整愣住了，还是毅王妃及时反应过来。
“??岩牵〈耸卤就蹂??桓鼋馐停
当众打她们石家的女儿，这可是把她们石家的面子往地上踩！
楚言开却觉得好笑，她冷笑道：“解释？本宫还想同毅王妃要一个解释呢！”
不等毅王妃回话，楚言开就暗自继续道：“石夫人先是在宴会上闹事，毅王妃你又在宴会上僭越，想要插手宫宴之事，这些本宫就都算了。”
“可是这石莹莹又对本宫出言不逊，你们这可是蔑视皇家！”
楚言开先发制人，直接给她们开始扣帽子。
这一顶蔑视皇家的帽子扣下来，就算是毅王妃也没好果子吃！
“娘娘误会了，莹莹她刚才没有对娘娘不敬的意思！”毅王妃当机立断道，“更何况，娘娘刚才已经给了莹莹一个巴掌了。”
“那个巴掌是她该受的。”楚言开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方才她已经准备息事宁人了，是这石莹莹不知道天高地厚地突然跳出来。
楚言开给过她们脸了，是她们给脸不要脸。
“??岩牵”就蹂?悄愕某け玻∈?蛉艘彩嵌?返内久?蛉耍
毅王妃见楚言开气势逼人，也不再好声好气，直接亮出了身份，言语中多有威胁之意。
楚言开想动她们，也得看看没有这个本事！
可惜楚言开最不吃的，就是威胁这一套了。
“王妃这是在威胁本宫？”
楚言开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人呐！毅王妃和石夫人既然这么瞧不上宫里的岁末宫宴，那便将她们请出去吧！”
毅王妃和石夫人脸色都是一变。
被楚言开从宴会上清楚，那她们几乎就是要颜面扫地了。
“本王妃倒要看看谁敢！”
毅王妃也曾在宫里主持过好几次的宫宴，自认为在宫里也是有些地位的。
“王妃看看本宫敢不敢！还不快动手是等着本宫请你们吗？”
楚言开美目一横，对着身后的侍卫道。
“是！”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听楚言开的。
“谁敢动本王妃！本王妃立即让人剁了他！”
毅王妃这时候也是破罐子破摔！
她绝对不能被楚言开赶出去！否则的话，她还怎么在宗室里抬头见人？
“动手！出了事一概有本宫负责！本宫倒要看看她一个王妃要怎么在皇城里肆意杀人！”
这宫里的侍卫绝大多数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家族送进宫里来的。
毅王妃想杀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毅王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岩钦馐钦娴牟桓?就蹂?坏懔趁妫勘就蹂?墒亲谑彝蹂?
若是她带着宗室里的人带头反对立楚言开为后，楚言开封后的阻力可就更大了！
“身为宗室王妃，还敢在宫中放肆！本宫又岂能容你！”
楚言开不是没听懂毅王妃话外之意。
只是，都闹成这样了，她也不可能跟毅王妃和解了。
就算和毅王妃和解了，她也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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