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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杜若打水洗漱，换了身衣裳后，坐在院子里想着刚才的那句话。
那句话，好像就是那璀璨星眸的主人说的。
为何明明能记起那双眼，却无法知道那人的全貌呢？
正在出神，琉璃从隔壁院子溜进来。
花朝恍若未闻，还沉浸在思绪中。
琉璃绕到她跟前，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大小姐，想什么这么入迷，我出现你都没发现？”
花朝这才回神，盯着琉璃的眼睛仔细看了看。
不对。
琉璃的眼睛虽然也很好看，和那双眼比起来却相差甚远。
“别这么看我。”琉璃打了个冷颤：“还带着几分深情，怪渗人的。”
“深情？”花朝回过神，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她一个母胎单身，千年前被魔界诸魔称为不会开花的铁树。
会有深情的一面？
难道是因为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眸子？
“可不是？”琉璃想到那眼神，就一身鸡皮疙瘩：“你竟然能有深情的一面，啧啧，要是被地绝知道……”
琉璃说话时没想太多，脱口而出。
说到地绝才反应过来。
他停住话题，小心翼翼的看着花朝。
好在花朝这次听到地绝的名字没什么大反应，而是揪着琉璃道：“你从前和我相处，我有没有……”
花朝酝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这个问题。
琉璃一脸好奇：“你今天是怎么了，欲言又止，不像你啊，到底要问什么？”
花朝眼睛一闭，快速道：“我有没有情郎之类的？”
“咦~”琉璃刚消失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大小姐，你该不会怀春了吧，千年前哪有什么情郎。”
“想当年我主子地绝对你死心塌地，连忘川水都敢淌，你的心愣是岿然不动，比东海中那定海神针还稳。”
“我们私下都说你不解风情，就是块木头，说说，你现在看上谁了？”
花朝推开凑上来的琉璃，蹙眉道：“算了，你一个破瓶子，早不早就在阴竹林，什么也不知道。”
看来要找机会去问问墨兮，他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哟，还真有啊？”琉璃经过这几日和花朝相处，早就变得皮了：“还是我这破瓶子不知道的。”
“啧啧，大小姐，据我所知，千年前您身边就是一票墨字打头的小魔，该不会是他们当中的吧？”
花朝对贱兮兮的琉璃翻了个白眼：“得了，早知道你这德行，就该让你在阴竹林。”
“好好好，我不说了。”琉璃捂着嘴，偷笑道。
一看那样，就没想什么好东西。
花朝抛开脑中的想法，话锋一转：“隔壁两位长老如何了？”
“还没进展。”琉璃拿下手，摇头道：“他们说蛊虫汤非比寻常蛊虫，很难解开。”
“倒是二夫人那边，从您中蛊消息传出那日开始，虞芳就没再熬汤了。”
“估计也是有些避讳，担心被牵连出来。”
花朝嗯了一声，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继续盯着，没事别来我勉强晃荡。”
琉璃眼色微变，戏谑道：“这么抗拒，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花朝眼神带着刀，冷冷扫过去。
琉璃哎哟了一声，收起笑意，也不敢再调侃，飞身消失在原地。
驱魔司内。
暮谌坐在太师椅上，额间有隐隐细密的汗珠。
冥风拧了热毛巾上前，低声关切：“主上，您没事吧？”
“没事，耗费些精力罢了。”暮谌擦掉额间冷汗，微微闭眼。
“您这也太冒险了些，雪妖塔能克制一切神力。”冥风说起来还有些后怕：“一个不好，连您也被干扰，吞噬心智。”
“关键是您帮大小姐，她也不知道啊！”
“本座为她做什么，不需要她知道。”暮谌将毛巾丢回冥风手中：“她魂魄尚且不全，体内又有原魄的弱点在。”
“魂魄不全的情况下，若想起从前忘却的心魔，她就要彻底困在雪妖塔中了。”
他精心为她设下现今苏醒的伏笔，怎舍得让她被困？
冥风也清楚主子对花大小姐，不对，应该说对魔尊的情谊。
只是，有一点他不懂：“大小姐既然能封闭梁晴晴，不让她被干扰，自己也可以用这个法子通关。”
“为何她还要直视雪妖塔内的梵引文，勾出心底的魔气？”
“雪妖塔。”暮谌回想起千年前的事，轻轻摇头：“许是雪妖塔本就勾起了她想不起来的些许画面，她才会继续探索。”
“往后别安排这些给她，等她再寻回几个魂魄后再说。”
“是。”冥风会意，点头道：“那第四关呢？”
“看着安排吧。”暮谌闭了闭眼。
雪妖塔到底是上古神气，带着古老禁制，强行干扰传声，对暮谌而言，的确有些影响。
除了花朝和梁晴晴之外，紧跟着出来的就是花妗月一行人。
花妗月得了消息，知道只需要封闭七窍，心无旁骛就能无事。
连带着她身边的跟班们也顺利出来。
“果然还是二小姐厉害。”她身边的楚湘云一出来就恭维道：“咱们肯定是最早出来的。”
“可不是？”有人接话，道：“那花朝还自以为了不得，哼，怕还在里面给困着吧？”
“花朝也就走狗屎运，有个灵泉的机遇罢了，不然凭她，拿什么和二小姐斗？”
“二小姐总该得第一了，可惜你那个表妹啊，不识抬举，目不识珠，要跟着花朝受苦。”
“不止呢，听闻这雪妖塔内一旦迷失，就再也无法出来，她们怕是要困一辈子了。”
“二小姐从前做的那些，也都是为她好，她还不领情，逼得二小姐……”
最后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围热人拉了拉衣袖，眼神示意别再说了。
想到归来后张扬无比的花朝，花妗月面色就阴沉无比。
说话那人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改口：“啊呸，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瞎说，二小姐别放在心上。”
“怕什么，你没说错。”花妗月阴沉的面上多出些格格不入的笑容：“花朝中蛊，本就虚弱。”
“这一遭，我就不信她还能从雪妖塔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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