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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
老者的话刚刚出口就被朱柏打断：
“本王时间不多，没什么功夫和你在这儿耗着。”
老者一怔，站起身来对着朱柏一礼：
“小人马上去请主事。”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穿着男儿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先对着朱柏一礼：
“在下张芷见过王爷。”
朱柏兀自笑了笑：“一个北元人，竟然能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还真有意思啊。”
张芷的脸上涌出一抹愠怒，只是很快就强行压下去。
“王爷过奖了，这名字乃是家祖父起的。”
“看在你们在中原近百年，学走了不少汉人的东西啊，”朱柏感叹完，重新将话题扯回：
“说说吧，从捕鱼儿海跑了几千路到荆州，打算做点什么？”
“我们想要收购一批仙豆。”
“这事儿就算了吧，”朱柏嗤笑一声，随意将手搭在椅背上：“整个大明，现在只有荆州一处有仙豆。”
“想必你们也知道先前我去三秦赈灾的事情，当时可是用了数千万斤仙豆啊。”
“如今快要年尾，荆州的百姓也得有饭吃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既然是做生意，就有做生意的规矩，”张芷扬声说道：“凡事总有个商量的余地。”
“话是这么说没错，”朱柏身子稍微往前一探：“可是你们能给出我感兴趣的东西吗？”
随着朱柏的话音落下，张芷只觉得有一片密不透风的黑云压在自己的头顶，乌沉沉地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来中原之前，她就知道在今年中异军突起的湘王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可是这才几句话啊？
湘王就已经想要把话往死里说了。
“不知道湘王对土地感兴趣吗？”
张芷迫不得已，只能把原本预想的底价开出来。
“土地？”朱柏笑了笑：“你是王保保的女儿？”
扩廓帖木儿的汉名叫做王保保，如今是北元的丞相。
张芷摇了摇头：“大元不是只有王保保一个丞相。”
朱柏推断出来张芷应该是北元重臣的女儿，却故意不提这茬儿：
“你要是能把捕鱼儿海给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将手中的几十万斤仙豆给你。”
张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王爷未免欺人太甚。”
北元向北逃窜之后，王庭就设立在了捕鱼儿海。
将捕鱼儿海给朱柏，无异于直接向朱柏投降。
“你看，既然事情谈不拢，那就没什么谈的必要了吧？”
朱柏站起身，饮尽了杯中的酒：“告辞。”
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动，张行眼神凶恶地站在门口，右手摸着腰带处，随时准备将武器掏出来。
“张芷是吧？”朱柏笑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哪里？”
“若是能以我们的命，换王爷的命，这样的买卖就算做一百次，我们也不会觉得亏。”
看着门口处站着的几个大汉，朱柏丝毫不怀疑张芷话语的真实性。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你看看是你们北元人的刀快，还是我手下的箭快？”
“看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
张行猛然回头。
院子中的仆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旁边的屋顶上寒光闪闪，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张行却敢肯定，有不少于百人的弓弩手正埋伏在房顶上。
“这里是我的地盘！”
朱柏的声音虽轻，但是话语中的分量却极重。
几个年轻的北元人已经沉不住气，手中的刀刃上隐隐有寒光闪过。
“王爷不如坐下来再聊聊？万一我们能拿出什么王爷感兴趣的东西呢？”
张芷说着，端起酒壶将朱柏的酒杯添满。
朱柏站的笔直，话语中多了两分调侃：
“本王胆子小，这么多人拿着刀剑看着，这酒水本王可喝不下去？”
“下去。”
张行看了一眼谈笑风生的朱柏，劝阻道：
“公子……”
张芷冷声喝道：
“我的话你们都听不进去了吗？”
张行狠狠地剜了一眼朱柏，不情不愿地带着人离开。
朱柏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说说你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吧。”
“听说王爷与胡惟庸之间有些矛盾？”
朱柏微微挑眉：“没想到你们身在捕鱼儿海，消息倒是灵通。”
“不错，本王与胡相之间确实有点小矛盾。”
张芷心中松了一口气：“我们若是能帮王爷扳倒胡惟庸呢？”
朱柏内心震动，自己三番两次在与胡惟庸的交锋中落入了下风，可是这群北元人张口就说能帮自己扳倒胡惟庸。
有了先前的一番试探，朱柏丝毫不怀疑张芷话语的真实性。
大明到底被北元人渗透成了什么样啊？
他们竟然能做到一个王爷做不到的事情。
“不瞒你说，本王也对胡惟庸的行为不满，先前去京城之中布了不少后手。”
“想要扳倒胡惟庸，我一个人就够了，又何必你们北元人的帮助？”
张芷无奈。
从先前自己安排的人从幕后走出来，却落入朱柏的圈套时，张芷就想明白了，今天的会面，只怕朱柏早已经做了准备。
自己等人在荆州城中做的伪装，在朱柏眼中，不过是笑话罢了。
一步不慎，步步都入下风。
“那不知道王爷想要如何？”
朱柏沉吟着将先前想好的条件开了出来。
“王保保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听说这两年身上还染了病。”
张芷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重，仿佛一个等待着接受审判的人一样，坐立不安。
“本王心软，见不得老人吃苦。”
“你说王保保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在前线奔波，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到时候也是你们北元的损失啊。”
当初北元仓皇从大都撤离到漠北，元顺帝在大臣的力荐之下重新启用了王保保，这才保住了漠北不失。
说一句王保保是如今的北元柱石也不为过。
“不如，我们让王保保回家休息几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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