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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洞内流淌的大河，则是又无数鲜红的，翻涌的鲜血组成。
这是名副其实的尸山血海，放眼望去，嫣黄都数不尽底下的尸体数量。
而那无尽的似乎是没有边界的血海，则翻涌着，一路顺着河流涌动进神谕之地尽头。
这一幕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嫣黄甚至从那些层叠的尸体中，看到了那属于“五仙”才有的首饰！
嫣黄无法形容看到这里的心情，虽然她早就知道，这成神仪式是一场庞大的骗局。
其实嫣黄一直觉得，她是特殊的，即使成神仪式过后她也不会死。
但嫣黄现在不敢肯定了，在看到那么多宛若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尸山上的五仙残躯，嫣黄甚至都无法将他们的骨架拼凑完整。
那么，在见识到这种可怕的场面后，同样是五仙，嫣黄难道就能躲过这场屠杀吗？
恐惧让嫣黄挪不动脚步，在她惊惧的视线中，那个传说中已然活了八百年的原初体，像奇行种一样，用一双布满凶光的视线盯着她，在她身前半米处生生停下脚步。
“您…还记得我吗？”嫣黄后退一步，已经不堪重负的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嫣黄本来想露出个富有亲和力的笑容，但她发现，强烈恐惧已经让她的面部神经失去了效用。
她现在能对原初体露出的，只有一个勉强且尴尬的笑，而且嘴角还在止不住的打哆嗦。
“我闻到了，跟我同出一源的香甜气息。”那不知道该称得上是怪物，还是人的东西，耸动了一下鼻尖，露出沉醉的神情。
但那神情和嫣黄预想中的和蔼大相径庭。
如果硬要嫣黄给那神情分类，那嫣黄更觉得，原初体的那副神情，更像是找到了什么久违的美味。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嫣黄心里成型，她看看原初体，又看向镜面通道下面的惨况，只觉得皮肤上泛起一个个鸡皮疙瘩。
嫣黄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在此之前，即使受到陆铮质疑，嫣黄也一直坚信并坚持的认为，她妈妈是正确的。
“按照辈分和血缘来说…我应该叫您爷爷。”嫣黄的声音都歪七扭八的。”
“爷爷…还真是个令人怀念的称呼，那是…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来着，我好像也吃过同样一个叫我爷爷的生命体…这么一说，你俩身上的香味，可真像啊…”怪物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怎么会…我弟弟真的是被你吃的，不对啊…我们不是亲人吗，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黄嫣用不可置信的语调重复了一遍，面容呆滞。
“人类不都是同类吗，又为何要自相残杀呢？”怪物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那不一样，我们不是还有爱恨情仇的吗？”嫣黄重复着她“妈妈”的话语。
“爱？情感？”原初体露出迷茫的表情。
在漫长的寿命中，这些无用东西，都变成了拖累他前进的糟粕和垃圾，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长生者无需注重血脉，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血脉传承。
长生者无需注重感情，因为所有人都只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能让原初体在意的，只有“时间”本身。
在漫长的八百年中，原初体的心早就像千年的寒冰一样冷了。
“你明白什么是感情？可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叫我囡囡！”嫣黄瞪大眼睛，又向后退了几步。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被带去做情感实验项目的幸运小姑娘，之前没有落到我手里，还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原初体嘴角几乎裂到了耳侧，露出一嘴的利齿。
“情感实验项目是什么？”嫣黄抿紧了娇嫩的唇瓣。
“我不知道，那群人说，要让你明白是血缘亲情，我不懂做这个实验有什么意义，但他们说过，只要我配合实验，就给我很香很香的人吃，就像你们一样。”原初体垂涎的舔了舔嘴唇，却迟迟没有张嘴。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弟弟…我妈妈…我这些年所经历的所有的一切记忆，都是假的吗？”嫣黄瞪大了眼睛。
“你说你脑海里那些跟家人的回忆吗？你是实验体，你最美好的回忆，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呢，可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回忆都是天空白云草地蓝天吧。”原初体擦了擦落下的口水。
“……你怎么知道。”嫣黄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亲眼看到他们推你进去的，等你出来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以为你是第一次进入这个通道，走到我面前吗？”原初体突然笑出声。
“什么意思…我很确定，这个镜面通道，我从来没有来过…”嫣黄捏紧手指。
“那是因为你的记忆告诉你没有，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你已经来我这里足足四五次了，而你进入通道的次数更多，不过大多数时间，你都没有走到我面前，就已经被押送出去了。”原初体露出无奈的眼神，凑近看向嫣黄。
“我…很早就想吃你了，你弟弟也是一个美味，可惜他们不让我吃，我只好将他拍成了肉酱，…你也很香，很讨我喜欢…我好想吃掉你啊…”原初体抚摸着自己的嘴角，涎水几乎低落在地上。
“如果我来到这里这么多次，你为什么还隔了那么久才记起我。”嫣黄的脑袋里疯狂预警。
“我确实记忆混乱了，我已经活了八百年啦，我脑子里装的太多的事情，想要从这庞大的记忆库中找到你，当然需要时间长一点。”原初体说着，拉进了距离，
那庞大腐臭，沾满鲜血的身躯几乎都要贴在嫣黄身上了，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心头警铃大作。
“你刚刚是想…逃吗？”原初体恶臭的涎水落在了嫣黄头上。
被发现了！
嫣黄悚然一惊，下意识就要抽出靴子侧面的短剑，却被原初体一巴掌扇到了墙上。
“呃啊…”嫣黄痛苦的呻吟一声，后脑的撞击让她眼前的视野模糊。
“睡吧，等你起来以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昏迷过去之前，嫣黄只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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