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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殷乐跟她也很熟络，但在两人之间总像隔着层什么似的，不像和殷悦这般亲近。
闻言，殷悦心下一寒，忍不住柔了语气同她道：“没事，姐姐一会儿就为小歌儿调一批过来，这样小歌儿再不用挨冻了。”
“没、没事的，歌儿不用的，歌儿自己也可以很暖和！”
想到那些下人们轻蔑的眉眼，记忆里，被下人圈在笼子里虐杀的回忆忽地如潮水般涌来，席卷了大脑中每一个角落。
柳歌儿害怕自己会被施以同样的对待，急的直摆手——
她……她自己也可以的，不需要麻烦别人。
只要活着就好！她必须活到最后！
殷悦不听她的解释，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托盘上的新衣服，捻了一件在她面前比量着看。
“小歌儿，姐姐给你添置了好多新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曾抱过柳歌儿，自然对衣服尺寸有把握，眼下就看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就扔掉，如是而已。
她以为的善意，却让柳歌儿顿时慌了阵脚——
为、为什么？
大家突然对她这么好，又是好吃的，又是新衣服，为什么？
难道，是他们不要她了么？
柳歌儿蓦地想到了书中所谓的断头饭——
在古代，死刑犯最后一顿饭，称为“断头饭”，“壮行饭”，“辞阳饭”。
一般最少也得有两个小菜，一荤一素，馒头之类饭食管饱。
有时候还会为死刑犯烫上一壶酒，让其喝得晕乎乎，再上路。
难不成，是因为她吃的太多，要的东西太多，殷家不想再要她了？
难不成，他们觉得她麻烦，想要送她上路了？！
可是，她有在乖乖听话啊，饭只吃一点点，衣服也只穿姐姐们剩下的，为什么他们会突然不要她了呢？
柳歌儿心中猛地颤了一记，满目凄惶，连连哀求道：
“姐姐，姐姐，歌儿会乖得，歌儿什么都不要，不要把歌儿扔掉好不好？”
“歌儿以后少吃点饭，以后姐姐给什么歌儿都不要了。”
“姐姐不要把歌儿扔掉好不好？”
她连珠炮似的说出这些话，憋得自己满面通红，不住地喘息着，目光却紧紧追随这殷悦的神情。
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面前人会露出不悦的神色。
说罢，她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脸上却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姐姐、姐姐打我吧，这样姐姐就不会不要歌儿了对不对？”
“没关系，就算很疼，歌儿也不会哭的。”
“歌儿会一直笑的！无论有多疼，歌儿都会笑的！！”
“姐姐，动手吧……”
她不要死，她不能死！
她还要回去找爸爸妈妈呢！
想着，柳歌儿乍然红了眼圈，泪水蕴在眸子里越积越多，偏生一滴都不敢落下。
苍白苒弱的脸颊此时红了一片，上牙紧咬着下唇，哪怕失了血色也不肯松开。
殷悦见她这副惊慌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愣愣然地看着她。
半晌，她才理了理思绪，薄唇弯起，不解道：“歌儿何出此言呢？”
哎？
柳歌儿浑身血液都像被冻住一般，冷的她只打哆嗦。
畏怯开口，双唇却不听使唤，抖得可怕：“歌儿不要大家对的好，歌儿只想在殷府待下去。”
“歌儿不想……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了。”
心，重重地跳了一拍，震得殷悦眼泪快要落下来。
她缓缓抬手，放在柳歌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上。
面前人忽地瑟缩了一下，转眼又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妥，乖乖将小脑袋伸了过来。
感到胸口发闷，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殷悦轻轻抚慰着她的发顶，一笑，竟掉下了泪珠子——
“小歌儿放心，有哥哥姐姐们在呢，以后都不会有人欺负小歌儿了。”
“你对我们好，我们也理应对你好，都是相互的。”
“姐姐会护着小歌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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