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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歌笑：“你与其问我，不如亲自去她房里看看，看看她在做什么。”
柳歌儿：有道理！
夜浓，残月当空，月华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
天阶夜色凉如水，柳歌儿踏着摇曳枝影，偷偷溜进殷悦的小院子，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
屋内，红烛摇曳，光缥缈且虚无，殷悦拿着一张纸愣戳戳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旁边还有个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的大小姐，这殷、林两家联姻不是挺好的么？”
“再说了，那林少爷是娇气了些，但人总归是好的，家底还殷实，多好。”
“您今年也十五岁了，该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嫁给谁不是嫁？您说呢？”
一旁的殷悦一直静默不语，死死拈着手中的纸，压抑着情绪。
良久，她才颤抖着双唇，缓缓道：“是……母亲的意思？”
嬷嬷道：“是大老爷的意思。”
“我不嫁。”殷悦猛地起身，赌气地坐到床上，撇过头去，不看嬷嬷的神色。
“小姐……”
殷悦骤然打断她的话语：“我不嫁！”
“只要不是母亲的意思，我就不嫁！”
一瞬间，委屈如潮水般涌出，逼得殷悦无处躲藏。
她哽咽着，仿佛要将这几年来受的委屈都倾诉出来：“爹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作为殷家的中流砥柱，何曾办对过一件事？”
“这家里家外的，全是母亲操办着，怎么如今我的婚事她就不操办了？”
“再说了，我虽是一个女儿家，就非要去联姻不可么？我也可以像母亲那样操办家里的事，不需要父亲操心!”
她杂七杂八地说了好多，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
搞得窗外偷听的柳歌儿想为她擦眼泪却不能。
“小姐！”见她如此不听话，嬷嬷也严肃了起来，教训她道，“如今殷家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您怎么就不听话呢？！”
“您是殷家的大小姐，理应为殷家着想，闹什么小家子气！”
“别的小姐像您这么大年纪，也都懂事了，怎么您就不行？！”
四下里忽地没了声息，殷悦抬头猛地抬头，哭得猩红的眼狠狠地瞪着她，想要将她看个透彻。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周身的空气将要凝固，殷悦都没有等到一句话。
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哆嗦着双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嫁！”
“别告诉娘今晚的事。”
柳歌儿：“！！！”
大姐是真的要嫁么？！
听起来对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听完热闹了吧，赶紧走，一会儿被发现你又要挨打了。”柳歌漫不经心地打着呵气。
柳歌儿虽不舍，但一想到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楚，吓得瑟缩了一下，赶紧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你不觉得这不合理吗？”
屋内，柳歌儿对着手指气呼呼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理的？很合理啊。”柳歌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我说，你是不是在男女平等的社会待多了，都忘记古代是什么样子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子讲求三从四德，被男人像物件似的随意摆弄。”
“你当真以为历史上那些对女子的迫害是危言耸听？”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仿佛全然不关她的事。
她就好像一个局外人，能够纵观全局、针砭时弊，却也只是冷眼旁观。
“你说，我要是偷偷将那一纸婚约烧毁，长姐是不是就不用嫁人了？”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想的轻巧。
柳歌垂眼冷笑：“婚约一旦成立，除非两家协商，否则终生不能废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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