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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大夫人大老爷说要全家上山拜菩萨。
柳歌儿作为殷家小小姐自然也是要去的。
素手卷起车帘，柳歌儿遥遥一眼望去：
此时正是山涧好春色，芳草葳蕤。陌上草薰，卿云缥缈，是为祥瑞。
“哈——”某位小糯米团子悠悠打了个哈欠。
她现在倒是有些困了，不知这路还要走多久才是头。
如是想着，神思越发恍惚。
须臾，殷悦只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撞了一下，回眸却见柳歌儿倚着自己的胳膊睡去了。
有些无奈地笑笑，她一手扶着小家伙的脑袋，一手接下自己的外披搭在花黛身上，继而轻轻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这样也能睡得舒服些。
好不容易才算到了场地，殷悦轻轻拍了拍柳歌儿睡的软糯通红的小脸蛋，柔声道：“小歌儿，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啊？”柳歌儿如鲤鱼打挺般地坐起，只是深思还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地方？到地方了？”
殷悦见她这般贪睡，就知道她夜肯定熬夜了。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里弄了本诗词，成宿成宿地背，仿佛要把书里的每一个字都刻进脑子里一般。
“是呀，你若再这般赖着不起，可是会有人打你小屁股的。”殷悦吓唬她，但语气还是柔柔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不过，还是这句话好使，吓得柳歌儿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慌忙摆手道：“我、我没有睡，我一直醒着呢！”
“真的。”
“噗。”殷悦忍不住笑了笑，“走吧。”
山脚下，占了好多一群人，看起来都是来礼佛的。
于佛前，柳歌儿随着殷家众人徐徐下跪。
蒲团上她两掌相离六寸许；以头按于两掌中间之蒲团上，一拜。
以两手掌向外边翻转，腰徐下躬，又一拜。
柳歌儿双手合十，小口张合，无声呢喃着。
日光溅起暖阳色，隔着窗儿，为金身佛像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温熙。
何氏在一旁，只觉得这场景有些许熟悉——
仿佛那日也是如此，小姑娘在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理了理衣摆，独自一人，面对拜垫及牌位。
跪而，双手合十，阖眸祈祷，小口开合，无声呢喃：
“诸位神灵在上，仙门柳家柳歌儿，恳请诸位福泽殷家四少爷殷良，让他熬过这个冬天，寿数延长。”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情与姿势。
难不成，这世上真会有神灵眷顾，良儿的身子真的是托了列祖列宗的福？
这点，何氏不得而知，但她总归觉得，在柳歌儿身上缠绕着太多的因果。
这不是殷家一家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柳世谨和静妃能解决的。
上完香后，柳歌儿同众小辈一起在外面等着，忽而听见身侧又人在6吆喝着算命。
“喂，小歌儿，你要不要去算一卦？”殷乐还是孩子气，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递给她一个玩味的眼神，“不都说算命不能算清自己的命数么？你去看看他能不能给你算出来。”
这……不是这么论的吧？柳歌儿有些无奈。
她刚要开口婉约拒绝，便听到身侧陌生的声音突然叫住她：“小姑娘们，我算命很准的，要不要来试一试？”
小姑娘们觉得新鲜，便拥上前去，找那算命瞎子算上一算，顺便还拉上了柳歌儿一起。
完了，这下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柳歌儿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忽然又被算命瞎子身侧的两个小姐姐夺去了目光。
柳歌儿仔细端详着——
那两个小女童在一旁数铜板，算命瞎子叫她们是，一个听得见，一个听不见。
然，听得见的那个又是个哑巴。
这三人，直接组成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但，柳歌儿还是在这一片祥和中嗅出了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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