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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我好冷……”
仅是依靠城墙上火把的亮光照明，昏暗得看不清脸蛋的一个小女孩小声开口，声音却有些发抖。
小女孩的母亲听出了孩子的虚弱，即便自身早已饿得眼冒金星，她仍然是用力搂紧孩子，将其塞进怀中，妄图给予更多一些温热，她声音沙哑地安抚道：“没事没事，娘亲抱紧一些就不冷了。”
不少流民都是在睡梦中死去，实在是太饿了，一睡过去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小女孩的母亲也知晓这个后果，但又困又饿，实在是扛不住了，她搂着孩子有了些困意。
“娘亲，我饿了……”小女孩有些羞愧地说道。
“你怎么又饿了？不是昨天才吃过东西么？！”母亲有气无力地说着，言语间也带着一丝怨气，但还是从口袋中掏出了半块烧饼。
这半块烧饼，是之前李帆让护卫进行发放的救济粮，一半她们母女俩已经分着吃了，这一半母亲本想留着吃上两天，但女儿的年纪正是胃里能填海的节骨眼，根本挨不住饿。
这位母亲直勾勾地看着手中的半块烧饼，狠狠吞咽了唾沫，随后将其塞到女儿手中，说道：“还剩有半边烧饼，吃吧。”
小女孩接过烧饼正要张口咬下，又停住说道：“娘亲，咱们一人一半吧。”
母亲摇了摇头，“小宝乖，娘亲不饿。都给你吃。”
小女孩得了母亲的许可，再也忍不住，就要将烧饼吃下肚，可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哟呵，真没想到啊，晚上起来解个手，还能碰到宝。臭娘们，你不是说没有吃的么，怎么还有半块烧饼给这小鬼吃？！”
说话的是流民中的恶霸张麻子，在逃难到京城的一路上，他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功夫，便拉拢了一群手下，专门在流民堆里为非作歹，也不敢太过分惹得官府出手镇压。
对于流民中的这些恶霸，官府也是知道，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像抢夺食物什么的，他们都不屑去管顾，弱肉强食哪里都有，何必给自己身上揽活。
“小鬼，乖乖听话，把烧饼交出来！”
张麻子走到这对母女面前，伸出手，向小女孩逼要食物。但小女孩却摇摇头，紧接着狠狠咬下一口烧饼，狼吞虎咽。
“妈的，你个小兔崽子，蹬鼻子上脸是吧？给老子拿来！”张麻子气急，直接伸手要抢过小女孩手中的烧饼。
饿急的小女孩不知从何处迸发出让张麻子都感到惊讶的力量，死死捏住烧饼，张麻子竟一时半会扯不开，这让他有些恼怒。
一旁的流民有些实在是看不下眼，便开口骂道：“张麻子你要点脸吧，平日抢吃的也就算了，如今连个孩子的饼你都要抢？！你还有点良心么？”
张麻子怒声喝道：“妈的都给老子闭嘴，一个个的都欠收拾了是吧？等老子收拾了这小兔崽子，再来收拾你们，我可都记得刚才是谁在骂老子呢，别以为天黑看不到人就万事大吉了！”
“给老子撒手！”
张麻子高举一只手，便要狠狠朝小女孩甩去。这一巴掌下去，本就身子羸弱的小女孩，只怕是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千钧一发之际，后方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
随后张麻子的手被一根马鞭缠住，他转过身去，只看到了一名男子坐在高大骏马之上，正怒目盯着自己。
“啊！”张麻子看着这熟悉的身影，直接吓得往后退去，脱口而出，“鬼，鬼元帅！”随后仓皇逃跑。
但此时那名男子身边有人出声禀报，“少爷，要怎么处置？”
李帆开口冷冷说道：“别弄出人命就行，随便你们处置。”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只是李帆早就应该想到，越是恶劣的环境，便越是容易产生污浊的事物。
“是！”几名李家家丁随即往张麻子逃窜的地方赶去。
周边的流民这才反应过来，此人竟是那离州城第一富商李家的纨绔李帆，夜里昏暗，张麻子居然将李帆和鬼元帅看成了同一人。
众人不敢开口，因为有不少人的确在恍惚间，看到了那日在离州城带领他们突出重围的鬼元帅，但这对于李帆来说是忌讳，对鬼元帅而言也同样是大不敬。
“鬼元帅，您回来救我们了么？”小女孩看不清李帆的脸，天真又带着期盼地问道。
李帆翻身下马，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说道：“小丫头，我不是鬼元帅，但我的确是来帮助你们的。”
李帆站起身高声说道：“离州的乡亲们，也许你们听过我的名字，也许也没有，但你们只需要知道，我李帆将会给你们吃的，给你们穿的，让你们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冬天！”
“这……我没听错吧？”
“天啊，活佛转世，活佛转世啊！”
“李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永生难忘！”
李帆话语一出，周围的流民先是震惊，随后纷纷激动地向李帆表达感谢，更有甚者，朝着李帆磕了几个头。
“乡亲们，你们不必这么感恩戴德，我不是让你们白吃白喝的，相反我会雇佣你们干活，干活的才能有吃有喝，甚至以后还可以有工钱拿。当然，你们必须都要老实听话，像刚才那种败类，自生自灭与我无关！”
即便如此，流民们也依旧对李帆感激不尽，他们大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如今能得一口饭吃有地方住，他们绝对要把握住。
“只要李公子给我们一口饭吃，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李公子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
李帆心中虽暗自欣喜，但明面上仍是不为所动，这些流民终归是要收入囊中，，之后便可以开始准备酿酒厂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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