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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曲是献给王爷的。”
“今日多亏王爷，我等有耳福了。”
“那位弹琵琶的姑娘，好像是丞相大人的千金。”
“没错，她是相府二小姐！”
“丞相好福气啊，有这等蕙质兰心、才貌双全的千金。”
前来参加夜宴的官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把容离和沈致礼都奉承了一遍。
沈致礼笑得见牙不见眼，喜不自胜。
容离却没有太大的表情。
他只是淡漠地盯着沈梦语。
沈梦语被他看着，紧张地攥了攥衣袖，努力做出最娇弱可人的表情。
她抬起头，和容离对视，眼里浮现出羞涩。
“臣女沈梦语，此曲献给王爷，愿王爷喜欢。”
“臣女技艺拙劣，请王爷海涵。”她再次重复了一遍，祈望能得到容离的赏识。
在场众人也紧紧盯着容离，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料，容离只是淡淡地嗤笑一声。
而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冷不热道：“沈二小姐的技艺确实拙劣，不怎么样。”
“日后还需勤加练习。”
“本王在音律方面有些许研究，本王认为，沈二小姐完全没有理解这首曲子的真意。”
“把阳春白雪，弹成了下里巴人。”
“这首曲子高雅，沈二小姐的技艺普通，技巧庸俗，弹出的曲子和勾栏里的靡靡之音没有两样。”
“一股风尘之味，破坏了曲子原本的雅致。”
容离说得头头是道，沈梦语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泪蓄积在眼眶里，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在场众人脸色各异。
但没有一个人为沈梦语说话。
那些长袖善舞、最爱阿谀奉承的官员为了迎合容离，开始贬低沈梦语的琴艺。
“沈二小姐这手琵琶，弹得确实不怎么样啊。”
“乍一听不错，但是一旦细听，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曲子的节奏不够稳，弹法也有问题。”
“她故意炫技，外行听起来厉害，内行却觉得华而不实，花里胡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听说摄政王最擅音律，王爷才是当之无愧的内行。”
沈梦语听到这些官员的评价，更加委屈了。
她搓了搓通红的眼眶，看着一个又一个批判她的人。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夸赞她的，也是这些人吧？
就因为摄政王一句话，这些人都换了态度，改了说辞？
可真会见风使舵啊。
沈梦语虽然只是个庶女，但她这些年来被沈致礼捧在掌心里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她无法接受，抱着琵琶的手颤抖着，身形摇摇欲坠。
半晌过去，她望着容离，眼中含泪，梨花带雨。
“王爷，臣女自知技艺拙劣，弹奏的曲子不能入王爷的耳。”沈梦语鼓起勇气开口。
“只是，王爷说臣女弹奏的曲子有股风尘味，和勾栏里的靡靡之音没有两样……”
“这番话，臣女着实难以接受。”
“臣女斗胆向王爷请教，请问怎样的曲子才算高雅？”
沈梦语说着，又看向了沈飞絮。
在容离回应之前，她看着沈飞絮开口：“飞絮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又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王爷擅音律，我听说飞絮姐姐也擅长抚琴弄曲。想必你们也是一对知音。”
“王爷说我的曲子低俗，那么，可否请飞絮姐姐弹一曲高雅的曲子，让梦语开开眼？”
沈梦语只用了三言两语，就给沈飞絮戴了一顶高帽，故意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她身上。
沈梦语自小练习琴棋书画，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沈飞絮会抚琴弄曲。
她听沈致礼说，沈飞絮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这么说，她应该不会抚琴吧？
但是，沈梦语偏偏要说沈飞絮擅长抚琴，为的就是把战火引到她身上，把她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
最重要的是，她要让沈飞絮出丑！
她今天被容离批得一文不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现在，她要让沈飞絮也尝尝她的滋味！
沈飞絮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沈梦语倒想看看，她今天如何下得了台？
沈梦语越想越得意。
她见沈飞絮没有回应，又不卑不亢地问了一句。
“姐姐，请问你能否指教一二？”
“妹妹只想知道，什么样的曲子，才是真正的高雅。”
“妹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姐姐一向疼我，应该不会拒绝吧？”
沈梦语说着，可怜巴巴地望着沈飞絮。
她的态度十分“真诚”，让人挑不出毛病。
在座众人又掀起了热议。
“什么？沈大小姐也擅长音律？”
“这下可有意思了。”
“我听说沈大小姐和王爷关系非凡，沈二小姐此举是什么意思？”
“她是觉得王爷故意批判她，拂了她的面子，所以特地给王爷的红颜知己出难题？”
“不管怎么说，咱们今天可要看一出好戏了。”
“奇怪，沈大小姐怎么不说话？她是不会抚琴，不敢献艺吗？”
“我听说，沈大小姐不得丞相宠爱，不仅在修炼方面毫无天赋，还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嘘，快别说了！王爷还在这呢，你这么说他的心上人，不要命了？”
人们窃窃私语着。
大家对于容离和沈飞絮的关系已经心照不宣，因此，在说到沈飞絮时，众人谨慎了几分。
不过，沈飞絮还是捕捉到了人们议论她的只言片语。
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头，沈梦语听到有人偷偷说沈飞絮是“废物”，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她看沈飞絮还没回应，故意拔高音量，继续询问。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妹妹的琴技太糟糕了，不配得到姐姐的指导吗？”
“姐姐，妹妹是真心的……真心想被姐姐指教。”
“今日这么多人都在，大家难得兴致高涨，就请姐姐给个面子，好好展示你的琴技，也让大家一饱耳福，可好？”
“是啊是啊，沈大小姐，既然你琴艺如此高超，就让我们开开眼吧。”几个官员也跟着附和。
“丞相大人，我等不知令千金还有这等琴技，今日可否有幸，听令千金弹一曲……”有人起身，向沈致礼拱了拱手。
“这……”沈致礼面露难色。
不是他不愿意答应让沈飞絮献艺，而是……他心知肚明，沈飞絮就是个大草包！
连他都嫌弃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好意思让沈飞絮献艺，在众人面前出丑？
沈梦语的技术如此精湛，容离尚且不满意。
若是沈飞絮弹一曲，大家该不会觉得她在弹棉花吧？
毕竟，沈飞絮远不如沈梦语多才多艺。
沈致礼越想越尴尬，在心里把沈飞絮嫌弃了无数遍。
这个废物，难道要害得他也丢了面子吗？
沈致礼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众人见他没有回应，只好把目光投向容离。
“王爷，我等听说沈大小姐琴技甚好，不知可否……”有人欲言又止。
他们倒也不是想逼着沈飞絮献艺，只是，他们都爱好音律，也想让沈飞絮“赐教”一番，他们也好开开眼界。
沈飞絮淡漠地看着沈梦语，眉头微蹙。
她知道，沈梦语是有意这么做！
她想让她献丑丢人？
呵，她偏不让她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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