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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侍女磕磕绊绊地回应，“您……没有开玩笑吧？”
“开玩笑？”沈飞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双手抱胸，气定神闲。
“你看我的模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怎么？本小姐说的话，不管用？”
“可是，大小姐连琵琶都不会弹，又怎么会弹瑶琴呢？”侍女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开口。
“你听奴婢一句劝，还是不要再献丑丢人了。”
“否则，丞相大人会生气的。”
侍女的声音很小，态度也恭敬，眼神却轻蔑。
只要是丞相府的侍女，谁不知道沈飞絮不受宠？
都知道丞相更宠爱沈梦语这个女儿，对沈飞絮这个废物很是鄙弃。
因此，这些侍女对待沈飞絮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想到沈飞絮是摄政王跟前的红人，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嘲讽沈飞絮。
“我爹会生气？”沈飞絮快要被这侍女逗笑了。
“我爹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
“我献我的丑，丢我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只让你去拿一把瑶琴来，明白？”
“可笑，你在教我做事？”
沈飞絮说完，眼神陡然凌厉。
那侍女终于被她吓到，打了个激灵，向她行了一礼，赶紧抱着琵琶退下了。
“大小姐息怒，奴婢这就去取瑶琴。”
侍女正要离开，沈致礼却忽然叫住了她。
“站住！”
侍女愣了愣。
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沈致礼，面上闪过疑惑。
“丞相大人，你是在叫奴婢吗？请问有何吩咐？”
“不用去取瑶琴了。”沈致礼沉着脸道，“下去吧，别影响了王爷和诸位大人的兴致。”
“是。”侍女点了点头，福了福身。
沈致礼又对满座宾客道：“诸位贵客，实在抱歉，小女沈飞絮不通音律，让大家见笑了。”
“方才那件事就当一场笑话，大家看个乐呵，不必在意。咱们继续吃继续喝，来，我敬诸位一杯！”
沈致礼说着，就要端起酒杯。
在座的其他官员也端起了酒杯。
只有沈飞絮杵在大厅中央，似乎完全被无视了。
她站在原地，看起来颇有些尴尬。
沈梦语坐在林月娥身边，看着这一切，差点笑出了声。
这个废物还想弹瑶琴？继续丢人？
谁理她啊！
连父亲都懒得搭理她。
这回，她可算是把脸丢尽了！
眼看着众人就要继续饮宴，沈飞絮皱了皱眉。
容离想要开口帮她解围，却再次被她用眼神制止。
许汀兰也坐不住了，想要说些什么，沈飞絮却向她投去一道安抚的目光，示意她安心。
许汀兰和容离等人都不知道沈飞絮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沈飞絮望着沈致礼，一声大喝：“父亲，你什么意思？”
“是当女儿不存在吗？”
“飞絮丫头，别闹了！”沈致礼对着她拼命使眼色，“赶紧退下！”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丢人？”沈飞絮冷笑一声，“瑶琴还没拿上来，你怎么知道我会丢人？”
“你刚才弹那一手琵琶，不够丢人？”沈致礼扶了扶额。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丢人？”
沈致礼语罢，其他官员也跟着附和。
“这沈大小姐是什么意思？她是在大家眼皮底下丢了脸，心里不舒坦吗？”
“丢人都丢到这份上了，还不够？”
“她是不服气吧？因为沈二小姐弹琵琶的技艺远远高于她。”
“所以，她还想再弹瑶琴，扳回一城？”
“什么扳回一城，是再丢一次脸吧！”
“丞相大人已经在给她台阶下了，她还不识好歹。”
除了和沈飞絮交好的人，在场其他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鄙夷的神色。
有人甚至开始喝倒彩。
“黄毛丫头，你还是赶紧下去吧！”
“你懂什么音律？”
“再听你弹一曲，我们的耳朵都要聋了！”
“哈哈哈，笑掉大牙了。”众人笑作一团。
“下去！沈飞絮，下去！”
他们甚至高喊着让沈飞絮退下，态度越来越恶劣。
这些人本想看在摄政王的份上给沈飞絮几分脸面，但沈飞絮给脸不要脸，他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不吐不快了。
他们想着，只是嘲笑沈飞絮几句，也没把她怎么着，容离总不会把他们吃了吧？
质疑沈飞絮的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高喊着让她退下，别再丢人了。
但她偏不。
她挺直腰背，面对众人的言语攻击，依旧淡然如画。
“我还是那句话，请侍女去拿一把瑶琴来。”
“我再弹一曲。”
“诸位自然会心服口服。”
“哈哈哈，心服口服？”一个胡子花白的高官大笑一声。
“不同乐器的技法虽然不同，但乐理是相通的。”
“你把琵琶弹成那样，还敢说你懂音律，会瑶琴？”
“你想让我们心服口服？也得拿出实力来啊！”
“你弹出的曲子要是能让大家服气，我今天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众人已经见识过沈飞絮弹琵琶的技术，又听说过她的废材之名，此刻只当她是在说大话，故意逞能。
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沈飞絮能弹出什么像样的曲子！
沈飞絮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她看向那位年过半百的高官：“此话当真？”
“我弹出的曲子要是让大家满意，你真的把头割下来给我当球踢？”
沈飞絮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人有些没底气了，又改口道：“本官不过与沈大小姐开个玩笑。”
“这样吧，你弹出的曲子要是让大家满意，我手里这个传家的玉扳指，就归你！”
他说着，取下了手中的玉扳指，放在案桌上。
沈飞絮凑近一看，一眼就看出，那是极品墨玉，价值连城。
哟，还有意外收获？
她狡黠一笑，大言不惭道：“这位大人，你这传家宝，我要定了！”
“毛都没长齐，口气倒不小！”有人嘲讽一笑。
沈飞絮依旧淡定。
她忽然又有了一个主意，把目光定格在沈梦语身上，不紧不慢道：“梦语妹妹，你方才请我指教你，我已经指教完毕了。”
“现在，我也想请你赐教一番。”
“你我的琴艺不相上下，不妨来比试一番，如何？”
“今日大家都有兴致，我们就当为他们表演一番，助助兴。”
“比试？”沈梦语一愣，“姐姐，你说比试什么？”
“琴艺啊。”沈飞絮耸了耸肩，挑眉道，“怎么？你不敢吗？”
“有什么不敢？”沈梦语自信一笑，“姐姐，我的意思是，比琴艺，别人会觉得我在欺负你。”
“毕竟，你我姐妹的琴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和。
“沈飞絮是疯了吧？在说梦话？”
“她和沈梦语的琴艺有什么可比性吗？一个天，一个地！”
“沈飞絮弹的曲子要人命，梦语小姐弹的一曲阳春白雪虽然有些瑕疵，但在她的对比之下，简直是仙乐！”
“沈飞絮也太不自量力了！”
“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众人议论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大家都在质疑沈飞絮。
沈梦语则收到了不少夸赞。
许汀兰坐在案桌前，有些焦急地嘀咕了一句。
“你们懂什么？我家枝枝还没有开始弹奏，你们怎么就急着下定论！”
白软软也冷哼一声：“一群没有眼色的家伙！”
只有容离甚是淡然，他望着自家姑娘，眼里写满了对她的信任和期待。
他相信，她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他期待她的表现。
最终，沈梦语答应比试，迈着小碎步走向了沈飞絮，到了大厅中央。
众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往常总看人斗茶斗诗，还是第一次看人斗琴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你们说，沈大小姐和二小姐谁会赢？”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沈二小姐赢！”
“可是我看沈大小姐好像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她还有后招？”
“难得见这等场面，我押沈梦语赢！”
有人趁机开设赌局，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宝贝押注。
一个中年男人掏出一块玉佩，押沈梦语赢。
“我也来押一注！我也押沈梦语赢！”有人掏出了一锭银子。
有人打头，其他人很快也参与进去。
一时之间，大家都开始押注。
最后，只有许汀兰和白软软押沈飞絮赢。
其他人，全都押沈梦语赢。
这时，众人把目光投向了容离。
王爷好像……还没押注？
他是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赌局吗？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时，只见容离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玺印，押在了沈飞絮那方。
众人哗然。
容离居然把他的私印拿出来押注了！
那可是个好宝贝，千金也难买！
人们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过，要是摄政王押错了，谁敢收他押下的私印啊？
大家心里正犯嘀咕，侍女已经把琵琶和瑶琴抱上来了。
侍女又搬来一张琴凳，沈飞絮坐在瑶琴前，指尖搭在琴弦上。
沈梦语抱着琵琶，坐在她旁边，一副高傲神色。
她对沈飞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先请。
沈飞絮没有搭理她。
“诸位，今日我与沈梦语斗琴，她用琵琶，我用瑶琴。”
“谁输谁赢，由大家投票决定。”
“请大家秉承公平原则。”沈飞絮仰头开口，自有一股让人折服的气势。
众人焦急地催促。
“沈大小姐，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吧！”
“姐姐，你先请。”沈梦语得体地笑着，“妹妹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你。”
“还是你先来吧。”沈飞絮笑得温柔和煦，让人挑不出毛病。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抛砖引玉。”
“所以，还是你先来。”
不过，她说的话，却隐隐带刺。
沈梦语脸色一黑。
这个废物说什么呢？抛砖引玉？
谁是砖？谁又是玉？
沈梦语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计较。
她深吸一口气，试了几个音，便要开始弹奏。
她面向众人，姿态优雅，自信满满。
这一次，她弹的是一曲《将军令》。
琵琶声一起，气势磅礴，让人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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