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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多少年前，他也对那红衣的小姑娘说过这句。
只是，时光流转，变数太多。
他最后没能实现他的诺言。
如今，他涉过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
只为完成未了的夙愿。
容离再次问沈飞絮，待他铺十里红妆娶她，可好。
良久过去，沈飞絮没有回应。
大概是睡着了。
容离低笑一声。
“絮絮。”他柔声唤她。
没有得到回应。
这丫头，终于睡着了。
他笑得越发温柔。
他凝望着她的俏脸，唤她絮絮，一声又一声。
不知何时，“絮絮”变作了“卿卿”。
一声“絮絮”，一声“卿卿”。
每一声，都发自肺腑。
情深入骨。
只可惜，沈飞絮没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陷入了熟睡。
容离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微合凤眼，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一地的曼珠沙华。
红衣的姑娘。
惊鸿一舞。
情定终生。
他睁开眼，从那些尘封的记忆中抽身。
他伸出手，抚过沈飞絮的脸庞。
指尖掠过她的眉心。
他记得，卿卿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
沈飞絮的眉心却没有。
但是，没关系。
他心知肚明，她还是她。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一抹红影，是如何惊艳了他的岁月。
只怪他先前来得太迟，让容清寒占了先机。
还好，时光回溯，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和卿卿有足够的时光。
当初，她是他的卿卿。
如今，她是他的絮絮。
卿卿如故。
一梦如旧。
……
花厅内，饮宴还在继续。
许汀兰有些坐不住了。
沈飞絮走后，她总是心神不宁。
好在有摄政王照顾她，她倒也放心。
不过，枝枝醉成那样，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自己吓自己，有摄政王陪着呢，能出什么事？
许汀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努力平复呼吸，让自己逐渐安心。
“夫人，你要是担心主人，就回棠梨苑看看吧。”突然，不远处的白软软走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或者，让我代劳，我去帮你看看，待会回来向你报信。”
“老爷还没走，夜宴还未散，我走不开，劳烦小白你去看看。”许汀兰见到白软软，心下松了一口气。
“好的，夫人。”白软软答应得异常爽快，“我很快就回来。”
他摇身一变，直接消失在原地。
这时，沈致礼对着许汀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许汀兰皱了皱眉，缓缓走到沈致礼的座位前。
其实，她作为丞相夫人，应该和沈致礼坐在一起。
但他们的夫妻感情不是太和睦，她和沈致礼坐在一块容易吵架，她宁愿自个儿坐一桌。
“老爷，怎么了？”许汀兰询问。
“我说夫人啊，你是怎么教育飞絮丫头的？”沈致礼见容离和沈飞絮都不在，忍不住开始教训许汀兰。
不过，许汀兰平日里较为剽悍，他稍微有点惧内，态度也不敢太恶劣。
“你看看飞絮丫头，刚才喝醉了酒，说的都是什么话？”
“她和摄政王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这成何体统？”
“她这副做派，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还有，她方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她还去过青楼！”
“真是不可理喻。”沈致礼说着，气得老脸涨红，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夫人，飞絮丫头这副模样，我实在是担心呐……”
“不劳老爷费心。”许汀兰淡淡地看着他，“我的女儿，我会教育。”
“今夜，飞絮只是醉酒了。”
“醉酒之人说几句胡话，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到老爷的嘴里，就变成不可理喻了？”
“再者，飞絮有摄政王照顾，以后的日子好过得很。”
“老爷你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你……”沈致礼脸色一僵，“你瞧瞧，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老爷，那些官员还没走呢。”许汀兰脸色微冷，“这么多人都在，有些话，你现在可以不必说。”
“等人都走了，咱们再慢慢掰扯。”
“夫人，那几个大人都在忙着喝酒，没空听我们的家务事。”沈致礼回应道，“你坐下，我们慢慢聊。”
许汀兰本不想搭理他，但此刻还有这么多人在，她也不好和沈致礼起冲突。
权衡了一番之后，许汀兰坐在了沈致礼旁边。
沈致礼为她倒了一杯酒。
“夫人，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说吧，什么事？”许汀兰态度依旧冷淡。
“夫人，请饮下这杯酒。”沈致礼和她碰了碰杯。
许汀兰皱紧眉头。
他今儿个是怎么了？转性了？
往日里，他和她可没有这么亲近热络。
“夫人，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恳求过你什么事。”沈致礼缓缓开口。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
“我实在是觉得，飞絮丫头和摄政王在一起，有伤风化。”
“而且，败坏我相府的名声。”
“不过，如果他们非要在一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摄政王权倾天下，我做不了他的主。”
“然而，梦语丫头年纪也不小了。”
“我们也该为她找个依靠。”
“飞絮是梦语的姐姐，理应帮她一把。”
“你看……”沈致礼说到此处，笑盈盈地看着许汀兰。
“你什么意思？”许汀兰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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