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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你就叫飘絮。”
“这是本王的命令。”
“你！”沈飞絮怒不可遏地瞪向他，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下一个洞。
她自知处境艰难，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好暂时接受，不再与他置气。
“飘絮姑娘，奴婢为您梳妆。”绿樱伸手将沈飞絮从床上扶起，动作小心翼翼。
红绡也伸手扶住了她。
沈飞絮几乎是被两人架到了妆台前。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映出的容颜，当即愣住。
这……这不是她的脸！
她的容貌，全然变了。
眼前的这张脸清纯可人，眉目如画，美得让人难以忘怀。
眼似横波，鼻若悬胆，唇红如血，齿如瓠犀。
一颦一笑，皆是潋滟风情。
乍一看去，分外清纯，仔细一看，媚态横生。
清纯与妩媚在这张脸上结合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清纯，显得太无趣。
多一分妩媚，又显得太庸俗。
沈飞絮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改变了她的容貌？
这是易容术吗？
若是易容术，尚可恢复。
若是有人强行用术法改变了她的容貌，她还如何回到过去？
就算这张脸再好看，她也不想要！
她只想做自己。
如今，她容貌全变，就算阿离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一眼认出她吧？
沈飞絮思及此，心里一片冰凉。
“慕渊，是你……”她转过身，看着慕渊，眼里闪过恨意。
“阿絮，怎么了？”慕渊走近，凑到她耳畔，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缓慢又轻柔地说道，“这张脸，你可还喜欢？”
“这是我为你精心制作的一张脸。”
“我料你该喜欢。”
“阿絮，我就是要让你明白，你没有机会再回到过去。”
“和我在一起，你只能重新开始。”
“忘了过去那个沈飞絮吧，以后，你只是我的飘絮。”
沈飞絮打了个寒噤。
慕渊笑得清冷，指尖掠过她的眉心。
他站起身来，收回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只笑吟吟地望着她。
绿樱和红绡开始为沈飞絮梳妆。
她们嘴甜得紧，把沈飞絮夸上了天。
“飘絮姑娘真漂亮。”
“姑娘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难怪姑娘能被王爷喜欢。”
“六王爷是咱们漠北国最俊美的男子，与姑娘正好相配。”
沈飞絮闻言，只是苦笑。
慕渊长相俊美？他戴着面具，能看出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容。
当然，她对他的真容也不怎么感兴趣。
红绡和绿樱手脚很快，迅速伺候沈飞絮洗漱，又为她梳了个凌云髻，画了个桃花妆。
梳妆罢，两人取了一件紫色绣花褙子，伺候她穿上。
沈飞絮就像是一个没有反应的物件，任由她们摆弄。
“真漂亮。”慕渊看着梳妆完毕的沈飞絮，啧啧称叹，“我的阿絮，果然是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沈飞絮没有搭理他。
她不想做最美丽的女子。
只想做阿离的心上人。
“阿絮，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慕渊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你一定喜欢。”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曼珠沙华。”
“所以，我在这府邸里种了一大片曼珠沙华。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沈飞絮没有反应，任他摆布。
她确实喜欢曼珠沙华。
然而，她并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
不过那并不重要。
她不记得慕渊，在她的生命里，并没有此人留下的痕迹。
她不想去探究慕渊是谁。
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到容离身边。
慕渊揽着沈飞絮出了房间，带她穿过回廊，走过小径，来到一片花地。
沈飞絮不喜他的触碰，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
慕渊倒也不介意，指着一地烂漫的花儿，浅笑道：“阿絮，喜欢这里吗？”
沈飞絮低下头，打量满地的曼珠沙华。
一片血一样的红色。
好漂亮的花。
曼珠沙华开满地，莫名让人伤感。
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永不相见。
这样的花，据说意味着别离。
沈飞絮的鼻尖忽然有点酸涩。
曾经，阿离也带她看过曼珠沙华。
他们躺在花地里，她穿着嫁衣，他们抱着彼此。
他吻了她，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他曾戏言，说她穿着嫁衣，就算是嫁给他了。
她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与他拜天地，没有成为他真正的新娘。
这一生，她还有机会吗？
当初说好的，出狱之时，成婚之日。
如今，一切都变了。
不知怎的，一滴眼泪猝然从她的眼眶里落下。
滴落在花地里，汇入花泥里。
消失不见。
“阿絮，别哭。”忽然，身旁的慕渊将她拥入怀中，“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给你，都给你，好吗？”
他心疼极了。
他那么爱她，恨不得把命给她。
即便她忘了，他依旧不介意，只想守着她。
他对她的爱，哪里就比容离少？
沈飞絮连连摇头。
“不，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放开我！”
“我想要阿离，你知道的，你分明知道！”
她话音刚落，抬起头，忽然发现，那个戴着面具的慕渊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让她魂牵梦绕的容离。
容离的脸出现在她面前，一如往昔。
俊美得让她心颤。
“阿离！”沈飞絮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把将他拥入怀中，“阿离，不要离开我！”
她把他抱得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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