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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芙，去给小姐煮醒酒汤。”
紫芙领命，沈谦把纪遥清放到床上，拿着浸湿的手帕给她擦脸。
纪遥清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觉得身上的衣服太闷，伸着手要去脱外衣。
沈谦按着她的手，“清清，别脱。”
纪遥清是真的闷的难受，她身上出了层薄汗，实在是热的慌。
她抬头看着沈谦，双臂环着他的脖子，眼神朦胧迷离，“热。”
沈谦闭了闭眼，额角有青筋暴起，只觉得也同纪遥清一般心里有把火在烧，那根理智的弦绷的太紧似要断裂。
纪遥清喝了酒毫无顾忌，小手很大胆放肆的在沈谦身上作乱，喃喃开口，“你好像一个人。”
沈谦一瞬愣住，按住纪遥清作乱的手。
像谁？
他像谁？还是谁像他？
清清把他当成了谁？
纪遥清一双眼眸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就这么看着沈谦，沈谦摸摸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轻哄诱骗，“跟哥哥说，像谁？”
面上还能保持些冷静，心里早已溃不成军，除了他之外，她心里还有谁？
她背着他，喜欢上了谁？
紫芙此时端了醒酒汤进来，被沈谦叫住，“你去歇着吧，清清我看着。”
紫芙没想其他，应声退了出去。
“清清，告诉哥哥，我像谁？”
沈谦黑眸紧盯着纪遥清，生怕错漏她任何一个表情，按着纪遥清的手有些发紧。
纪遥清看着他，手挣脱出来，指尖慢慢地划过沈谦的脸颊，语气糯糯地还带着几分委屈，“像我...一直在等着的人。”
一直在等着的人？
谁让她一直等着了，沈谦扣住纪遥清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加大，因为纪遥清这么一句话他整颗心酸胀的似要被妒火吞噬。
“谁，你等的人...是谁？”
沈谦问出口，却觉得艰涩异常，喉间弥漫开苦涩又似能感到淡淡的血腥气。
纪遥清不说话了，反而是继续描摹着沈谦的五官，从鬓发，到眉眼，再从鼻梁上滑下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嘴唇。
沈谦嘴唇微张轻喘着气，目光紧锁着纪遥清的脸，他的清清何时有了心上人，那人跟他很像是吗？
她那日说她的理想型是他这样的，原来竟然是托了那人的光吗？
沈谦只觉得心撞向骨骼生疼，酸涩，妒火，愤怒将他五马分尸，撕扯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
纪遥清醉了丝毫注意不到沈谦的反应，她一味的沉浸到前世中去，此刻，她只以为是沈谦来钱塘找她了。
“你能来，真好。”
纪遥清摩挲着沈谦的唇，喃喃地开口。
沈谦的眼中已经满是落寞，身体各处像没了知觉反应一般，心底默念着她的名字，但又似被风吹走一般，抓也抓不住。
下一瞬，纪遥清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她未接过吻，不会动，只是笨拙的磨蹭着。
沈谦瞳孔猛地放大，全身僵硬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流窜身体各处。
脑子中那根弦“嘣”地一声突然断裂，看着贴上来的纪遥所有信念轰然倒塌，排山倒海似的压抑渴望瞬间淹没了他。
她这是完全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是吗？
她就那么喜欢那人，喜欢到主动献吻。
纪遥清见他没反应很是着急。
女孩孩儿呼气带着些清酒气，眼睫微微颤动，唇瓣绵软清甜。
沈谦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扣住纪遥清的后脑，逼她正视自己，语气带了几分狠厉，“纪遥清，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纪遥清眼神有些朦胧涣散，唇瓣因为刚刚的啃噬更加红润，她语气碎碎低低地，“还能有谁，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自始至终，她心里，只此一人。
纪遥清！
沈谦只觉得自己彻底疯魔了，这把火从内里烧起来，由内而外把他伪装的尚好的皮囊烧的干干净净，连灰烬都不剩。
“清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谦一双黑眸翻涌着波涛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眼尾泛着猩红，扣着纪遥清的肩膀嗓音沙哑又苦闷。
到底是谁，值得她如此喜欢，如此的放在心上。
还让她等着，让她如此惦念。
妒火是最烈的焰，噬咬着人的心，消磨着理智。
纪遥清醉的毫无意识，她只怕眼前的沈谦只是自己虚幻的一场梦，怕梦醒了他就不在了。
她伸手抚上沈谦的脸颊，嗫嚅着，“...亲，亲你啊。”
“轰隆”，女孩儿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像几道雷一样砸下来，沈谦有些落寞地把手放下来。
她都知道，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纪遥清感受不到他的情绪，再次对着他微张的嘴唇吻了上去。
她不会，吻得很费力，眼睛里水汪汪地似有些委屈，声音闷闷地，“你别不高兴，我不会......”
女孩儿眼眸覆着水光潋滟，清酒的香气如蛊毒一般引诱着来人与之痴缠。
而沈谦则是在她不断地主动下，一切束缚土崩瓦解，理智早已消磨殆尽，那些曾经对纪遥清有过的念头像洪水猛兽一般彻底占据了脑海。
他指尖摩挲着纪遥清的脸颊，语气温柔到极致。
“没关系，哥哥教你。”
......
到半夜，纪遥清的醒酒汤也没喝，匐在沈谦怀里睡着了。
沈谦抱着她，眼神有几分恍惚，把她搂在怀里，很紧却又有些脱力的虚无，指尖慢慢地碾着她有些微丰的唇瓣。
他本人亦没好到哪里去，虽衣冠尚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狼狈，刚刚对清清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喉间干涩发哑，这点儿掠夺远远不够填补他对她的渴望，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
但，不能了。
再进一步真就禽兽不如了。
美妙的余韵之后是逐渐回归理智的平静。
蜡烛燃尽，灯芯未剪，火焰肆意地跳动着，拉扯着他的身影来回晃动。
他知道纪遥清从小就不能喝酒，酒量极差，所以他管束着她不让她喝酒。
但今日，纪遥清喝了那么多整个人连意识都没了，又怎么会记得今日荒唐又不堪的事。
“清清，哥哥真的好想...好想...”
沈谦的额头紧贴着纪遥清，声音细碎低沉带着些沙哑。
好想把你留在身边，好想把这么多年的心意和盘托出。
即使你对哥哥无意，亦能允哥哥像其他盛京男子一般对心悦的女子求爱。
但他，连这个口都开不了。
清清长大了，背着他跟陆珩把酒言欢。
心里...又装了何人？
做什么君子，去他妈的圣贤。
活着他想跟纪遥清时时刻刻在一起，死了他亦想灵魂能纠缠着她，至死不休。
就现在，抛去一切理智，让一切之乎者也去见鬼。
就算他身处朝堂危局如履薄冰如何，就算他有一日真的死于社稷又如何。
就算让清清为他守寡又怎样，他有些偏执的想把她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让她生生世世都只为自己哭自己笑。
可是...他不能。
哪一日连累了她，她会怨他。
真的让她守寡，他怎么舍得。
沈谦摸摸纪遥清的脸颊，又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更何况...清清心里的人不是他。
他已经这么卑鄙地把她绑在身边太多年了，怎么还能让她把余生也交代给他。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立下志向那一天，就注定了会有取舍。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更是为了清清能生活在一个海清河晏的世界里。
谦平生有三愿，
一愿大梁国运亨通，四海升平，
二愿百姓安居乐业，人寿年丰，
三愿......
清清，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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