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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顾明逸低头，道完歉后，便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咖啡店外面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的，但是顾明逸却觉得心里冰凉。
赵怡然的话，无疑是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太自负了，总觉得赵怡然一定会帮助他。
可是事实证明，温霁然说得很对，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他。
阿沅会离开他，赵怡然也会离开......
他早该明白的。
顾明逸苦涩一笑。
失了赵家的帮助，顾氏集团彻底没救了，顾明逸只能及时止损，宣布顾氏破产。
顾氏集团宣告破产后，顾明逸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来电显示，是赵怡然。
顾明逸迟疑了一秒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所以你宁愿放弃顾氏，也不愿低下头求我？\"电话那边传来赵怡然嘲弄的声音。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母亲的照顾，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你的。\"顾明逸沉稳冷静地回答。
他最近闲下来了，去了趟疗养院看望母亲，才从护工那边得知赵怡然时常往疗养院跑，陪母亲聊天、散步。
赵怡然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一紧。
他竟然真的打算和她撇清关系。
“顾明逸，你真是个呆子！我不稀罕你的回报，你懂不懂？”
顾明逸握着手机的指尖收拢，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他不是不懂，只是他已经没办法再爱别的人了。
弄丢了阿沅，好像也弄丢了他的心。
而赵怡然想要他的回应，想要他全心全意的爱……他做不到，就不该耽误她。
电话那边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半天才传来赵怡然略带哽咽的声音，“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说完这句话，赵怡然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一般，颓丧地靠着椅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好。”顾明逸终于艰难地吐出这个字。
这个结果对谁都好。
简单的一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向赵怡然的胸膛，让她痛到窒息，眼泪更加汹涌。
一如咖啡馆那天，他还是没有挽留她。
那天在咖啡厅，她只是想让他说出自己需要她。
她的骄傲，让她习惯隐藏自己的脆弱，只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试探别人的真心。
可是没想到，她的试探换来的，是他这样的决绝。
赵怡然的双肩剧烈颤抖，泪水像是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
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顾氏集团已经成为了历史，顾明逸成功将自己与阿沅一手创立的明盛集团推向了高峰。
这几年，他始终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主动了解阿沅的近况，但总是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知道阿沅结婚了、怀孕了、生了双胞胎、后来又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每次听别人描述阿沅幸福的生活，他的心里依然会酸涩难受。
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初他能够好好地待阿沅的话，或许现在陪伴在她身旁的人就会是他吧……
自大哥离世后，母亲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就一直住在了疗养院。
最近不知怎的，他的母亲徐女士忽然吵着闹着要回顾家老宅住，不愿继续住在疗养院。
他只能接徐女士回到老宅。
家里出事后，他就没再踏足过老宅，但一直安排了人打扫。
现在再次踏足，倒是让他心生感慨。
一切恍若隔世，熟悉的景物，却再也看不见以前那些热热闹闹的景象了。
这个家，如今只剩他与母亲。
忽然，旁边别墅传来了孩子稚嫩的声音，“哎呀。”
他停住脚步，循声望去。
温家别墅与顾家紧挨着，两家交界处有棵高大的柿子树，枝繁叶茂，少部分的枝干甚至延伸进了温家别墅的院子里，但大部分是在顾家。
顾明逸便看见一个小女孩正踩在靠近顾家的树杈上，摇摇欲坠。
她大概五六岁的模样，皮肤白皙，脸蛋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像极了阿沅。
仿佛穿越了时光，顾明逸看到了童年时，阿沅站在树下眼馋地看着树上的柿子，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声音糯糯地对他说：“明逸哥哥，我想吃柿子。”
顾明逸不由地弯起唇角，心底深处忽然泛起阵阵涟漪。
眼看着小女孩就要掉下来了，顾明逸赶紧跑过去，稳稳地接住了她。
栀栀本以为自己要摔死了，她好后悔自己没听妈妈的话，因为想爬树摘柿子而把自己摔死了，呜呜呜。
然而几秒以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栀栀睁开眼，原来树下有个人伸手接住了她，眨眨桃花眼，“叔叔？”
顾明逸把她放在地上，看着只到自己膝盖的小姑娘。
离得这般近，顾明逸才蓦然发现，女孩不只是眼睛长得像阿沅，就连嘴巴，鼻子、眉毛，都像极了阿沅。
栀栀的睫毛又长又翘，亮晶晶的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一样，一眨一眨，格外灵动。
“叔叔，谢谢你。”小丫头仰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对他说。
顾明逸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他蹲下身体，和她平视，“是因为想吃柿子才爬树的吗？”
栀栀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顾明逸伸手就够到了垂落的枝头，扭下两颗大柿子，递给她：“这样的行为很危险，下次不要爬树，想吃柿子叫家里人帮你摘。”
“嗯嗯，谢谢叔叔。”栀栀点头如捣蒜，喜滋滋地接过了她心心念念的柿子。
顾明逸摸摸她的头，“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
栀栀跑到门口，然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他挥挥手，甜甜地说：“叔叔，我下次还来找你玩。”
顾明逸怔愣了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
栀栀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顾明逸站在门口，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别墅，恰好遇见老管家，于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刚刚看到温家别墅有个小女孩，是温家谁的孩子吗？”
老管家一怔，随即摇摇头，“应该是阮小姐的女儿栀栀，阮小姐时常带着孩子一起回来看望温夫人。”
“是吗。\"顾明逸淡淡应了声，极力抑制着心底波涛汹涌的情绪，转身上楼。
原来是阿沅的女儿，难怪那么像她。
如果……如果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内心……会不会这一切就是属于他的……
可惜没有如果。
顾明逸苦笑了下，摇摇头，不敢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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