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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拎着根烧火棍，眼疾手快对着那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挥上了那么一棍子。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云染可以发誓，她看到了一只鸡的碰瓷。
大公鸡在棒子挥过去的时候，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仅擦着它鸡冠而过挥打了个空气。
云染看了眼地上的公鸡，视线最后落到了面前板着张小脸的杨小树身上。
“小树真厉害，嫂嫂捉了它老半天，小树现在都可以帮嫂子忙了，棒棒哒！”
给小家伙比了一双大拇指，走上前的时候怀着私心踹了那只大公鸡一脚。
杨小树看了看手上握着的棒子，又看了眼鸡，视线来回打着转，最后涨红了一张小脸摇了摇脑袋。
自己挥出去的棒子，有没有碰到他是最清楚的。
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红着脸蛋摇头，云染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
小树真的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地步。
揉着他的脑袋，因为头发长了的缘故，没有之前的刺手，又多撸了两下。
给孩子建立必要的自信，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就算年纪小、能力小也是能帮上忙。
“小树是要跟嫂嫂说自己没有碰到是吗？”
小家伙乖巧式点头。
“可大公鸡是不是晕过去了？嫂嫂之前一直捉了好久都拿它没办法，是小树一来就给大公鸡吓晕了，所以还是小树的功劳，值得夸奖和表扬。”
杨小树鼓着小脸看向了地上躺着的鸡，再然后迈开腿蹭蹭上前。
“啪叽”一棒子挥下。
就看着那只装死的大公鸡昂首“咯咯哒”一声，这次是真被砸晕过去了。
杨小树满意了，跑到自己最喜欢的嫂嫂身边。
扬着后脖颈，一脸求夸赞的小模样。
云染的脑中一下就蹦出了“腹黑”这个词。
甩了下头，看着笑得一脸纯真不过才五岁大的小男孩，自己肯定是被那跑了的狗男人洗脑了。
比划了个大拇指，再又捏了捏他的嫩脸。
“真棒！”
最后跟他说了好，自己先回去屋里收拾换身衣服，再去教他习字和算数。
哄了小家伙先离开，云染立刻将那只晕过去的大公鸡收进去了空间。
等她回屋做势换了身衣服出来后，就看到杨小树捧着练习册在鸡圈里头寻着什么。
遭！
习惯性地丢进去东西，就忘记了把那只战斗鸡给弄出来。
“小树在看什么呢？”
走了上前揽住他的肩膀。
“公鸡？那鸡也不晓得打哪儿来的，估计刚刚清醒过来跑路了，算了，八成也是谁家养的，跑就跑了吧。”
杨小树抿着嘴，有一丢丢的不开心。
云染以为他是在介意鸡跑了的事。
当然杨小树也有那个想法，但最懊悔的是自己下手轻了，再有个下次一定给它捆严实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男人还有空间的事儿，云染今天在教小树习字的时候还闪了几次神。
也就是在她晃神的功夫，杨小树偷偷看了她好几眼，发现她没动静后开始自己在本子上画起了画。
一只长了冠的迷你简笔画公鸡在纸上成了形。
在云染惊奇地瞪大着眼正要夸他厉害的时候，就看他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在边上画了起来。
棍棒和倒地成饼状的鸡，鸡身上被绳子紧紧捆绑了住，最后就是大锅里炖鸡。
四则简单的小画，就是一个小故事。
不说多么的形象生动，但也将那只大公鸡的形态给画了出来，足以让人能够一眼辨认出。
虽然云染没有学过绘画，也不懂这些，文字叙事能体现一个人的表达能力，那如果是通过绘画呢？
更是需要天赋还有较强的动手能力。
“小树，你画的是刚刚那只大公鸡吗？揍了之后捆起来就跑不掉了，再然后铁锅炖鸡吃。”
听到声音的杨小树身板一颤，赶忙想要用橡皮将自己随手画的图给擦了。
云染自然是不会让他这么做，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
“画得很好为什么要擦掉，嫂嫂很喜欢，我们小树真厉害，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画家呢。”
没想到自己会被夸，杨小树一双眼睛闪着亮光，红通通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跟雀跃。
张合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
“小树是不是想开口跟嫂嫂说话？咱们慢慢来，不急，慢慢地，一点一点试着发出声音，来，试着发一点点的声音，告诉嫂嫂小树想要说什么。”
激动于小家伙再一次尝试着想要开口发音，云染没有催促，给予了最为耐心的鼓励和引导。
“嫂，嫂！”
很轻的一声，更像是气音。
云染在听到的一瞬间，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是说没有听清，而是一种感受。
如果说初为人母听到自己孩子开口第一声叫的是自己，那个时候是一种满足和为人母的激动喜悦。
可是对于杨小树，不知不觉中倾注了她的真心跟情感。
在知道他有心理疾病后希望他能变成像是正常人一般，在相互共同的努力下初见成效，感受到的是一种治愈。
“嫂嫂！”
这一次不再是气音，而是男孩反复了几次发声后说出口的话。
“小树真棒！”
云染笑了，杨小树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
一大一小相拥，伴着小小声的“嫂嫂”。
杨母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俩黏糊糊的一幕。
“瞧你们那热乎劲儿，要给臭小子瞅见，又要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闹上了。”
进了门将背着的篓子放到了地上，刚直起来身就听见了一声叫唤。
“嫂嫂！”
抬眼一瞧，杨小树又冲着她喊了一声。
下意识地笑话起了他，“叫谁嫂嫂呢，小傻蛋，我是你姑姑，辈分都拎不清了……”
突然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我去！小树这是会说话了，会喊人了！？”
“是啊娘，您没听错，小树真的开口说话了，会喊我嫂嫂了，还不止一次。”
心情澎湃，杨母激动地手在裤腿上搓了搓，颤抖地捉住了他的双肩。
“小树，小树你……”
“姑？”
很小的一声，不够确定。
迎上了她惊喜到含泪的眸子后，杨小树鼓起了勇气。
“姑，姑！”
虽然听着还有些奇怪，但此时此刻的杨母已经顾不得了。
这是自己弟弟唯一的儿子，她的亲侄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口唤了自己。
别看杨母平时大大咧咧，但她心底一直有个痛，那就是杨小树的病。
在恨冯杏的同时，也在恨自己当初的疏忽，时间久了，那个心结一直在，并成为了一个死结、压力。
所以现在杨小树的开口，就像是将心底里的结解开，一瞬间身上所背负的轻了许多。
抱着杨小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声。
不明情况的小家伙被吓到了，转过头一脸慌张地寻求嫂嫂的求助。
将他揽到了自己的身边，云染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
“别担心，娘其实是高兴，咱们小树表现这么棒，有个成语叫做喜极而泣。”
对于娘心底里的结还有压力有些数，云染觉得此刻不需要去打扰，让她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不过在看到小家伙皱巴着脸，慌乱无措的模样，还有娘哭红了的眼，云染的心里很是不舍。
眼睫低垂，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娘，顾白抛妻弃子，留了字条人跑路了。”
哭声嗖地一下收住，然后是一声震天怒吼。
“啥玩意儿，臭小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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