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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半句时，兰时忽地放低柔的嗓音，让那句话听起来暧昧缱绻，“我觉得有些姿势也很实用。”
澹容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教房司送来这些东西，恐怕还以为二人未经人事，想着为二人半月后的大婚做好准备，却不曾想他们都不是什么老老实实、守规矩的主儿，早就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给做了。
兰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地换了一种语调，应当是在模仿教房司的嬷嬷，“臣妾定会仔仔细细将这些东西学好，才能伺候好陛下。”
澹容与眉头皱起来，眉心压出来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不赞同教房司送这些东西给兰时看，是因为大元朝信奉男为尊，女为卑，即使是在房中术这种事情上，也一向会教导女子如何伺候、讨好男子。
但对于澹容与来说，兰时才是需要被伺候、被讨好的那一方。
“我学。”澹容与耳尖泛红，却还是认认真真道，“我伺候你。”
“好啊，我等着。”兰时眼尾含笑，十足的艳色含着春水似的被盈盈眼波给送了出来。
白玉似的脚尖从层层叠叠的衫裙里探出来，贴着澹容与的小腿一路往上蹭。
她的力道又轻，一双雪白的足未曾穿罗袜，脚踝处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骨骼，足尖泛着淡淡的粉，脚背上的青色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澹容与的大脑忽然“轰”的一声，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鬼使神差的，他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才话本上的情节。
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那团浓墨晕得更甚，有奇异的光芒微微闪动。澹容与仿佛是怪谈里被精怪迷惑住的书生，身体忽地不受控制起来。
他动作飞快，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别闹。”
兰时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你难道不喜欢吗？”
澹容与眸色越发暗沉，他放开兰时的脚踝，却发现刚才自己未曾收着力道，现在那纤细的脚踝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淡的指痕，看着莫名的暧昧，更是无端勾起了一种凌虐感。
他将兰时打横抱起，起身进了内殿，还未曾忘记将那本房中术带上，一边学习书本知识，一边亲身实践。
*
十日后，兰时的凤冠霞帔就被礼部的人送到祈云殿请她过目了。
澹容与当时也在，便挥退宫人，亲自替兰时解衣，换上繁复的凤凰霞帔。
金丝凤凰华服有如意牡丹暗纹，前面缀着金玉制成的坠子，会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广绫镶金鸾鸟长尾拖地，是用言语无法形容出的华贵。
男人又亲自动手帮兰时梳了一个发髻，他的动作有些生疏，但不难看出私底下没少练习，发髻也出乎意料的漂亮。
最后，男人给她戴上了象征华丽和贵气的凤冠。
兰时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欣赏半晌，点点头评价，“好看。”
澹容与低头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要是喜欢，我便命人多做几顶，往后你换着戴。”
兰时乐不可支，“哪有人天天戴凤冠啊？都是大婚当日才戴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不用管旁人说什么。”澹容与的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一个人的权势到达顶峰，站在高山之巅，那他的言行举止就是准则，这是澹容与幼时就明白的道理。
一切都装扮好后，澹容与看着盛装的兰时，胸腔中倏地被塞得满满当当，眼眸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他伸手抱住兰时，嗓音莫名有些低哑，“岁岁，这一刻我等了许久。”
后者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缓慢地抚摸他的背脊，轻声道，“我知道。”
又过了两刻钟，在寝殿中试好衣服的两人才不紧不慢地前往前殿，礼部的人还在等着皇后的指示。
澹容与将方才留心下来的要点一一说出，“腰间再改小一寸，她太瘦了。凤冠多做几顶，就按照这顶的样式来。”
礼部的宫人小心翼翼，“可是这一顶有何不妥？”
“非也，很好看，皇后喜欢。”澹容与轻飘飘道，“多做几顶，她平常换着戴。哦莫要做得太重了，方才我觉着凤冠有些重了，戴在头上脖子会酸。”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看向兰时，询问她的意见，“这顶也要不要改得轻一点？”
“不用，日常戴的凤冠做的轻一点吧。那顶好看，大婚只有一次，为了美辛苦一点无妨。”兰时眨眨眼，“只是大婚当晚要劳烦陛下帮我捏捏脖子哦。”
“这个自然。”澹容与让礼部一宫人跟着轻罗去看了看兰时喜好的衣裙款式，便于以此为根据设计出不同类型的、适合日常戴的凤冠。
几乎是考虑得面面俱到，像是比关于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而兰时全程都未曾说几句话，低头吃着精致的糕点，偶尔喝两口热茶，尝到味道不错的点心，会喂给澹容与尝尝。
而每每此时，宫人都会注意到，新皇的语气会变得格外温柔，甚至还有隐隐的笑意。
仔细吩咐好了一切，澹容与挥挥手，让礼部的宫人退下了。
几名宫人记好需要改动的地方，抱着凤冠霞帔往回走，到无人处时忍不住小声交谈起来。
“新皇和圣女当真是珠联璧合，夫妻恩爱得很呢。”
“可不是，我看着便觉得和先帝与先嫔妃们相处不太一样，新皇和圣女倒有些像寻常夫妻。”
“而且新皇对圣女也太过宠爱了，嫁衣何处不合适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做改动前还要先问一问圣女，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子如此……”
他们想了半晌，竟也未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新皇。
因为他们自幼见惯了男尊女卑的局面，几乎从未见过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九五之尊在做决定，下吩咐之前还要问一问身边女眷的想法的。
他们不知道，那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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