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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而过的风从两人身边拂过,男人用黑狐皮大氅把怀中的人儿裹得严严实实。
兰时的脸就埋在澹容与的胸膛中,鼻端萦绕着浅淡的松木香,仿佛整个人都沉溺在森林中。
祭拜先祖,将二人姓名写入皇家族谱,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又耽搁掉两人一下午的时间,等到真正入洞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祈云殿内价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窗柩桌台上都贴着红纸剪裁的,花样繁复的鸳鸯、龙凤和并蒂莲。
寝殿内烛影摇曳,双面鸳鸯绣花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而兰时便盖着绣金丝的红盖头坐在床榻边上,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澹容与拿起放在托盘的金秤杆,将其盖头帕轻轻一挑,柔顺的红绸帕子滑落在地,露出兰时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来。
轻罗呈上来两杯合卺酒,两人各执一杯,手臂相挽,将寓意“合欢”的酒一饮而尽。
酒香清冽,含着浓郁的果香,酒劲儿也不大,但在今夜却格外醉人。
酒不醉人自醉。
寝殿中暧昧缱绻的气氛更甚,满满当当的情愫来势汹汹,如同涨潮的浪涛将两人一同拉进了深海中。
两人对视一眼便有隐晦却热烈的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碰撞。
至少在旁边伺候地丫鬟眼中,两个主子看对方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接下来就是要结发,指的是新婚夫妻二人各自剪下一撮头发绑在一起,放于木盒当中,寓意偕老百年。
旁边的小丫鬟正欲上前剪下主子两人的头发,澹容与却率先站起来,挥手制止他们,自己拿着精致小巧的剪刀,轻轻拿起兰时的一缕青丝。
骨节分明的手在那缕长发上怜惜地轻抚,“咔嚓”一声,一截秀发握在了他手中。
男人动作迅速地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将两份青丝合在一起,用红绳绑着,认认真真地放在木盒中。
按照流程,接下里会有亲朋好友一起闹洞房,但放眼大昭,也没有人敢来闹皇上和皇后的洞房,所以众人自然不约而同地省略了这一环节。
澹容与和兰时也落得个清净。
这下当真是四下无人了,兰时和澹容与的眼神交流更加炙热直白起来。
尤其是男人在看到朦胧光影下的兰时的时候,像是饿狠了的野狼找到了一块肥美可口的肉,恨不得立马将其拆吞入腹。
兰时站起身来,勾着澹容与的脖子,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呼吸之间带着酒气,惑人至极,“皇上可得偿所愿了?”
这句话几乎是贴在他耳边的,吐气如兰,呼吸软软地贴在他的耳根边,撩动起了一缕缕灼热心火。
澹容与甚至来不及用言语来回答,而是迫不及待地用行动来证明了一切。
他的一手掐在兰时的腰肢上不安分地摩挲着,另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兰时困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中。
昂贵金丝线和蜀锦制成地嫁衣被揉搓得皱巴巴、汗津津的,两人身上的气味和清冽的酒香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层层叠叠的纱幔落下,挡住了一室旖旎春光。
*
大昭岁安一年初夏,减赋税、开恩科、大赦天下,与民休养生息。并设立一众科举改革,废除阶级制度限制为官,使有志之士可以大展宏图。
大昭岁安一年冬,明光帝御驾亲征,前朝之事全权交予懿昭皇后兰时手中数十位大臣以死相谏,无果。
冬末,大昭边境无人敢再犯,大昭迎来数百年和平开端。
前朝懿昭皇后执掌大权,其手段魄力竟然丝毫不输明光帝,各项律令政法颁布下去,百姓从中获利,朝中大臣无不信服。
次年初春,明光帝率领百万大军班师回朝,即将抵达皇城时,城中百姓万人空巷,夹道欢迎。
澹容与骑在高大骏马之上,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城墙上的兰时。
后者穿着稍显淡雅,墨色的青丝随意挽起,斜簪了一支合欢花,身披薄纱披风,身影绰约。
守门的士兵急忙将城门打开,众士兵和百姓齐齐跪下,齐声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有兰时还在城门上站着,取下头上那只合欢簪花,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往下一掷。
有大胆的士兵和百姓借着低头的动作,偷偷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一只合欢簪花轻飘飘地在空中划过一段弧度,落入了澹容与的面前。
高大俊朗的男人伸手一接,把那支还带有日思夜想人儿气味的簪花握在手心,紧紧贴在心口。
兰时走下城墙,两边的百姓不约而同地让出来了一条道,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百姓们都知道,现在越发安宁富足的生活都来源于面前这两位。
兰时仰着头望着澹容与,后者对着她伸出手,她便轻轻松松地翻身上马,坐到了男人怀中。
年轻的帝王驾马向前,趁着无人注意低头亲了亲兰时的脸。
“痒。”男人下巴处有细细的青黑色小胡茬冒出来,蹭着她的脸上,又疼又痒,惹得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男人的呼吸越发灼热,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搂在了兰时的细腰上,哑着嗓子道,“别动岁岁,让我亲一亲。”
兰时推推他,“回去随便你怎么亲。”
天子和皇后出行,街边地百姓无不低头迎接,但由于明光帝和懿昭皇后的仁慈之心在外,百姓对他们不太惧怕,更多的是敬仰和爱戴,故而会有一些胆子大地人或是无知小童仰头看。
虽说兰时向来不惧别人口中怎么说她,但毕竟现在贵为一国之母,无论如何在外还是要保持端庄的形象。
而年轻气盛的帝王对“随便怎么亲”似乎不太满意,反问道,“只是亲?”
兰时眼中波光流转,靠近澹容与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人的脸色瞬间光明起来,也不再搞什么小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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