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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不是旁的人，正是刚才待在窦猗房身边，被安排送书的老妪：?然。
?然嫣然一笑：“禀陛下，太后听说四皇子就要就国封王，心中不舍，特命奴婢送来几卷书简，送给殿下。”
“原来如此，”点点头，刘启对她说：“那你去吧。”
说罢，刘启就要往殿外走。
“陛下请留步。”
?然轻声叫住了刘启。
“有何事？”
刘启不动声色问她。
“禀陛下，太后临行时说，要是陛下待会儿若有闲暇，还望陛下去宫一趟。”
?然低头回答。
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刘启心道：太后让人送书是假，让朕去东宫才是真吧？
“太后可有交代，有何事找朕？”
?然没敢说实话，只是轻轻摇头：“奴婢也不知晓。”
不知？
还是不愿说？
旁的人说这话刘启可能会信，可她?然整天呆在太后身边，能不清楚？
“知道了。”
眼底透出一丝不快，刘启大踏步离去。
?然嘴角动了动，朝殿内走去。
“奴婢拜见程娘娘、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
?然进殿后，躬身一拜。
?然是宫中老人儿，更是太后身边的贴身人，在她面前，哪怕作为皇帝的妃子，程姬也不敢托大。
笑着走了过去，双手将她扶起，程姬柔声对她说：“到我这哪有这么多礼数？你呀，太客套了。”
?然轻笑一声，脸上如同菊花盛放：“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过这宫里的规矩，奴婢可不敢不遵从。”
“毕竟，有规矩才有方圆不是？”
拍拍她的手，程姬没有强求，问她：“可是太后派你来的？”
?然看了眼刘余，微微一笑：“太后她老人家听说四皇子就要就国封王了，心中甚是不舍。”
“听说四皇子喜好读书，便让奴婢从太后她老人家的藏书中，给四皇子特意挑选了些。”
“赠予四皇子殿下。”
说着，对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书简抬进殿来。
几十卷书简被抬到殿内，累的几个小太监吭哧吭哧的。
累的满脸通红。
这时候纸张还没有被发明出来，想要书写，那就只有用竹子做成的竹简串联起来，做成书简。
读书识字，在这个时代，不但是一个脑力活，还是个体力活。
毕竟，现在的书，分量可是着实不低。
想要博学，必须得阅读够足够的书才是。
所以说，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不是后世印象中那种弱不禁风的形象。
腰佩三尺剑，手握圣人书，能文能武，才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标配。
刘余站起身，看着殿内那满登登的书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朝?然拱拱手，刘余笑道：“有…有劳。”
“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四皇子殿下客气了。”
?然嫣然一笑，再拜离开：“东西送到了，奴婢告退。”
“皇祖母真是大手笔，皇兄好福气呀！”
刘非走到书前，看着这么多的书简，忍不住调侃他道：“父皇送完书，皇祖母又接着送书，要是河间王兄得知了，指不定多羡慕皇兄你呢!”
书简，是最大的财富，远比那华而不实的东西要强得多。
见到这么多书，刘余心里也是高兴的紧。
腼腆一笑，话说的更加不利索了：“这…这都是皇祖母她…她老人家抬爱。”
说罢，刘余眸子里却黯淡了下去。
不论再是恩宠，再是恩典，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自己，终究要走。
想到这，刘余对程姬拱手一礼：“母…母妃，孩儿今后不在您身…身边尽孝。”
“您可千万要保…保重身体。”
提起这伤心事，程姬脸上再现愁容，抿着嘴唇点点头：“放心吧，母妃会的。”
伸手抚着他稚嫩的脸庞，程姬脸上满是不舍：“我儿到国之后，也要好好地，千万不可任性。”
“非…弟，今后皇兄不在母妃身边，还望你…你能多多照顾母妃。”
刘非正色朝他一礼：“皇兄放心吧，我会的！”
刘余就国这事，不禁在刘非心中敲响了警钟。
看起来，有些事得抓点紧了呀！
不然，就太被动了。
刘非心中，暗暗想到。
…
“母后让儿臣过来，不知有什么事？”
随意般在窦猗房身边坐了，刘启笑着问他。
“老身没事儿，你就不能过来看看老身？”
窦猗房侧耳倾听着，刘武送来的那对红嘴相思鸟的嬉戏时发出的低鸣声。
原本脸上笑意不断，听到刘启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头。
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快。
刘启脸上的笑意消散不见，把头瞥向一边。
这老太太，这话说的搞得朕多不孝似得。
心中虽然不快，可是也拿她没辙，刘启调整了下心态，再次转过头来，看向窦猗房。
“瞧您说的，您是皇儿的母后，皇儿来您这看看您，自是应当的。”
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窦猗房坐直了身子拍拍他的手：“启儿这话说的不错，没事呀多过来看看。”
“老身不求别的，只求你们呀，有那孝顺之心就行了。”
你们？
刘启感觉她话里有话，点头笑笑：“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
叹了口气，窦猗房有些怅然若失：“启儿可以天天过来陪老身，可是武儿就不行了。”
“他呀，远在梁国，老身就是想见上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呐！”
朕说这老太太今天怎么这样，原来是为了梁王。
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刘启敛去笑意，对她说：“皇儿也想让他来京，可是这朝廷有制度，诸侯王无故不得到京。”
“皇儿作为大汉的皇帝，得率先垂范才是，不然这天下人心定然不服。”
“皇儿，也很难办呀！”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窦猗房反问他：“武儿在这次的吴楚之乱中，挡住了吴楚兵锋。”
“后来，更是攻破了吴王的大营。”
“朝廷向来赏罚分明，武儿立下了这赫赫的战功，陛下是不是也得让他进京，对其封赏呢？”
“毕竟，他周亚夫方才凯旋，你可是刚刚封赏过。”
“而你这个同样战功赫赫的亲弟弟，启儿要是不能一视同仁，天下人会不会有所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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