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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经过了锅炉厂、卷烟厂、制糖厂......
零零散散，看到不少厂子在出租土地或闲置车间，但均未能达到陶鱼的需求条件。
又走了一会
她终于在一家名为“京西首钢合金厂”的厂门前停下
只见和这家合金厂相连的是一家差不多规模的“北城重型电机厂”
这两家大厂，陶鱼在机械厂早有耳闻
因为它们也是宋鹤城在凌天机械集团外的分支产业之一......
陶鱼是从机械厂职工们的日常谈论中粗略得知
这两家厂互通，连合起来的面积，约是凌天机械集团占地面积的一半大
据说这里面还分有:
熔铸分厂，轧板分厂，挤压分厂等
以及实验室，办公楼和文化馆等。
而这两厂以及规模巨大的凌天机械集团
也只是宋鹤城为数众多的产业一角而已
至于宋鹤城分布在华国上下的产业规模到底有多少
无人敢窥探，鲜少人能知。
而陶鱼之所以在这家京西首钢合金厂前停下
那是因为她打听到
北城拉链厂生产拉链的锌铝合金，就是从这家京西首钢厂购买所得。
但最终陶鱼并未打算进入这家钢厂，她转身往西边走去。
陶鱼走了半个小时左右
便到达这片巨大厂房区，最萧条、空旷的边缘处
一家孤零而立的酱油厂呈现眼前。
陶鱼见这家酱油厂门口竖着一块大大的木牌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有地出租”四个大字
厂门前白底黑字的招牌斑驳不堪，更无职工进出
只余大门门卫室内，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在里看守。
陶鱼站得不远，她大致望去，那门卫小房里生活所用物品丰富
小桌上放着一台红星牌收音机，里头放着马金凤版的穆桂英挂帅
老大爷衣着整齐考究，倒不大像平常所见的门卫模样
他正舞着手指，摇头换脑地跟着哼唱，很是怡然自在
这幅景象，在这萧条无人的酱油厂门口，倒显得有些特别。
陶鱼没有立刻上前，而且围着这家规模不大的酱油厂外围观察了一圈
然后陶鱼注意到路边有几位择菜唠嗑的妇女同志
她猜测应该是居住在附近厂房的职工或家属。
陶鱼上前，向对方大约打听了这家酱油厂的情况
与人闲聊几句，待她心里有数后，再次回到酱油厂外。
陶鱼走到门卫室前
她隔着窗户向门卫处的老同志打招呼
“同志，我想租几间空屋子，不用很大，两三间就可以，请问这里有吗？”
说完陶鱼就把提前买好的一包红梅香烟递进窗户，放在眼前的收音机上。
此时收音机里的穆桂英正唱到精彩处
门卫房的老大爷唱剧也正唱在兴头上，原本不想搭理人
但他瞧见递到眼巴跟前儿的红梅香烟
大爷停了唱剧的心思，立即摁了收音机。
他戴上老花镜，拿起那包红梅，看向陶鱼
瞧着，呦，是个盘靓条顺的小姑娘
大爷问
“小同志，你刚刚说要租啥样儿的？”
陶鱼便又把自己租房的需求重复了一遍。
大爷听了，再问
“你要租两三间空屋子，有是有……”
“但是你别嫌我老头??拢?业梦饰誓阕舛嗑茫孔饫锤缮叮俊
“我想先租一年”
陶鱼直接回答
她言语清晰道
“租这屋子，是我家里头用来做点手工活儿，屯货用的，您放心，不是乱七八糟的事”
老大爷这下心里有数了
这小同志穿得怪齐整好看的，眼神儿瞧着就特干净
人只想租两三间小屋子干活用，看着又是正经同志，他还为难人小姑娘干啥
关键人还送他一包红梅不是，挺局气一小同志。
最后大爷也不再??
出了门卫房，直接带着陶鱼看屋去了。
而且正如陶鱼所料
对方没领她进厂子，反而走到厂房外围的三间小门脸房前
然后他慢悠悠地掏出一串钥匙，摸索了一会把三间空房都开了。
老大爷领着陶鱼将三间空屋简单看了一圈，然后他开口道
“这酱油厂是我儿子开的，因为效益不景气，没干成，但他不死心，说是去南边，想找别的路子筹钱，看看能不能再干起来”
“我想着给这小崽子省下几个钱，就自己个儿住过来，守着这酱油厂子”
“所以，小同志，你放心，你租这屋子我能做主”
“我姓刘，搁这附近你可以随便打听，都知道我这酱油厂守大门的刘倔头”
说着，老大爷想了一会，继续说道
“看在你送我包烟的份儿上，我也不忽悠你，这三间屋原来是用厂里来堆酿油渣料的”
“空了有一段，这样，三间屋子一月算你2块钱”
“这钱呢，你按月按年给都行，你看成不？”
陶鱼已经大约环顾过这三间空屋，其实面积不算小
每间都有60平米左右，每间都有窗，带一个电灯
而且不管是地理位置环境，还是价格，都符合她的预期
刘大爷说完，陶鱼并未多犹豫，同意了。
最后陶鱼和刘大爷就这三间空屋，签订了为期一年的租赁合同。
其实陶鱼之前在附近已打听到刘大爷的情况，刘大爷所说和她所知未有出入
所以她才爽快签订了合同。
而那三间房也是她提前看中
所以她才会向刘大爷提出要租两三间空屋的要求。
签好字，双方摁了手印后
陶鱼将一式两份的租房合同递给刘大爷一份
她收好自己那份后，拿上钥匙，便向刘大爷告别离开。
陶鱼走后
刘大爷抬高脸上的老花镜，对着光，又仔细瞅了瞅合同上工工整整的钢笔字
他点头感叹道
“这小同志，写得一手好字嘞......”
陶鱼走后，并未回到二分厂，而是直接去了机械总厂。
到了机械厂，陶鱼径直去往李主任办公室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
李主任听了陶鱼的需求，顿了顿倒水的动作
随即他将倒好的水放置在陶鱼面前，惊讶又关切地问道
“小陶你想预支俩月的工资，是不是家里头遇到了困难？”
鉴于陶鱼是机械厂的重要人才，李主任开启了关心模式
“小陶啊，预支俩月工资肯定没问题，如果不够的话，还能多预支俩月”
李主任操心极了
“陶鱼啊，家里头要是遇着难事儿，缺钱啥的，可一定要说！”
“咱厂家大业大的，指定尽全力给你解决喽，得保证你安心工作......”
听着李主任关切的唠叨，陶鱼一时无从插话
她只沉默听着。
而李主任的这些关心话语，正好被车间回来，经过的宋鹤城捕捉到
他停下步伐，凝神听了几句
陶鱼家遇到难事......
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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