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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林夜不能对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影响,只能看着年幼的胡桃经历她所经历的每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可是往生堂的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哒!”胡桃小脸脏兮兮的,用一根破旧的桃木枝当做长枪,一脸威风的站在其他小朋友面前。
“你家里全是棺材,我们不和她玩了,走。”一个小男孩,看到胡桃,朝着她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胡桃家全是死人。”
“走,我们不和她玩了。”
小胡桃很生气,“哼!人迟早都会死,说不定还要我给你们服务呢。”
“呸呸呸,我们才不要你给我们服务。”没等胡桃说完,几个小朋友全都跑掉了,看来他们对胡桃的身份讳莫如深,不愿意与她接触。
“哼!不玩就不玩,我还有爷爷呢。”胡桃有些小生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用手中的树枝在地上轻轻的划了两下,“人不是都会死吗?那他们为什么怕我?”
胡桃掰着小手,有些不解。
胡桃一个人无趣的走在大街上,终于,她见到璃月城有两个石狮子。
小胡桃在看见石狮子的一刻就愣住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靠近了两个狮子。
这对石狮子有着宽大而浑圆头,炯炯有神的眼睛射出犀利而威严的光芒,纵然它们是石头,也挡不住胡桃想要把他们当做朋友的心。
于是胡桃给这两个石狮子起了个名字,一个叫小喵,另一个叫小咪。
从此以后,每当刮风下雨,胡桃总会在天晴之后给这些石狮子清洁,照顾它们。
千岩军本来十分抗拒小胡桃趴在石狮子背后,但是一想到之后不用清洁石狮子之后也就默许了这些事。
但是胡桃只照顾了一个月石狮子,便放弃了照顾他们。
这下轮到千岩军烦恼了,因为他们又要为石狮子做清洁工作了。
千岩军想知道为什么胡桃不再照顾石狮子,胡桃说,“小喵,和小咪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现在我的朋友是七天神像。”
看到这里林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又是一阵心疼,如果有正常的朋友,胡桃会选择一个石头作为朋友吗?
此时胡桃七岁。
画面一转,小胡桃来到了往生堂,躺在了一个棺材里。
“要帮助人往生,自然要知道已死之人的感受。”小胡桃躺在棺材之中,调整着棺材中枕木的高低。
“胡桃,不去上课吗?”爷爷拄着拐杖,嗓音有些沙哑。
“不了,爷爷,学堂上的东西我都学会了。”胡桃在棺材之中发出有些沉闷的呼喊。
爷爷咳嗽了两声,看样子身体不是很健康。
此时,胡桃十二岁。
画面一转。
往生堂挂满了白布,最中央的祠堂中摆着一张黑白相片,相片之上正是胡桃爷爷慈善的笑容。
此时十三岁的胡桃则默默跪在祠堂之下,一言不发。
小胡桃没有哭,因为往生堂就只剩她一个了,虽然现在的她只有十三岁,但是她早就已经学会了送葬的全套流程。
如果她都哭了的话,就没有人给爷爷送葬了。
林夜默默的站在胡桃身后,他现在没办法安慰胡桃,也没理由安慰她。
仅十三岁的胡桃就要送走自己最爱的爷爷,林夜也想不到用何种的语言来安慰。
小胡桃虽然表明上没有哭,甚至看上去还无比开朗,但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又怎么能看透生死红尘呢?
胡桃垫着脚尖,缓缓盖上了她爷爷的棺材,亲眼看着爷爷下葬。
胡桃想起来爷爷不久前给她说的话,“我走了,你就是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了。”
那时候的胡桃抱着爷爷,“我不要你走,我要咱们一块当往生堂七十五代堂主。”
“哈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就不要爷爷走。”胡桃开始撒起娇来。
“好好好,爷爷不走。”
胡桃从小聪明无比,古灵精怪,但是爷爷是她唯一撒娇的对象。
胡桃躺在床上,泪水早就染湿了枕头,胡桃不愿爷爷离去,她要再见爷爷一面。
胡桃拿出了自己的小背包,装上了几瓶水和几个面包,独自走向了无妄坡。
爷爷告诉过她,无妄坡是距离死亡最近的地方,于是胡桃便决定带着食物和水来到无妄坡找爷爷。
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无妄坡纵使人迹罕至,昔日的袅袅炊烟现在也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但是胡桃不怕,她只想找到自己的爷爷。
胡桃来到一处地脉周围,小手有些稚嫩的结印,“爷爷,这是你教我的,我一点都没有忘掉。”
胡桃跟随着虚幻的地脉,一步步的走向那生与死的边界。
来来往往有无数的幽灵,他们行色匆匆,有的喊冤狰狞,有的失望颓废,有些面带落寞,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注意到一个背着小书包,略微有些狼狈的小胡桃。
胡桃坐在地上,打开小包裹,拿出一个饼子,小声给自己打气,“胡桃不怕,一会爷爷会来找我的。”
胡桃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每一个亡灵的脸,但是等来的总是失望,她再也没有见到爷爷那张慈祥的脸。
“咦,这里怎么有个活人?”
终于有亡灵注意到了蜷缩在角落,缩成小小一团的胡桃。
“哈哈,不会是想要找死去的人吧,真是异想天开呢。”这些幽灵显然没有带着善意。
“哈哈,小屁孩,赶紧走吧,死了的人就死了,哪里还有见到的道理?”
胡桃依旧抱着干粮,蜷缩在角落,没有理会在身旁不停聒噪的幽灵。
她小脸上沾满了灰尘,但是水灵灵的大眼睛依旧带着光彩,她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她的爷爷。
几天过去,嘲笑她的幽灵也觉得无趣,便走开了,胡桃的干粮也吃的完了,但是她依旧没有能等到她的爷爷。
“傻姑娘,老胡头那里会在这里啊?怕是异想天开,才到这里寻找你的家人。”一位面色慈祥的老妇人来到了胡桃的面前。
“我不信,爷爷一定会来的。”
老妇人愣了一下,“你这顽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老胡头,只可惜,往生堂李代堂主不会在此徘徊,你家祖祖辈辈都是坦率的活,坦率的走,所以回去吧,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听到此话的胡桃愣了一下,爷爷不肯出现,应该是早就越过了边境,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爷爷一生行事磊落,身后并未有任何遗憾之事,自己又何必将爷爷的离去当做是一种遗憾?
胡桃一笑置之,缓缓站起,躲了躲发麻的脚,踏上归途。
夜晚的无妄坡更加阴森,但是胡桃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拥抱着月光,说着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生于生时,亡与亡刻,遵从此心,尽人之事。”
哈哈,只要生前没有遗憾,那么离去也不应该是一种遗憾。
胡桃来到往生堂,整理起了行囊,行囊中的食物早就已经吃光,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却多出了一个神之眼。
“胡桃,来,到爷爷这里来。”胡桃爷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胡桃身后。
胡桃一愣,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看着胡桃爷爷慈祥脸,又重新笑了起来。
“你爷爷已经走了。”林夜在胡桃耳边轻声说道,“我们……我们也应该离去了。”
胡桃一愣,眼前的爷爷的人影瞬间消散,整个世界也开始崩塌。
等到林夜再次睁眼,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现实,而自己面前,正是面带微笑,眼角带泪的胡桃。
“对不起,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胡桃擦掉了眼泪,又重新调皮的朝着林夜比了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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