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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你骗鬼呢，鬼都不信。外门的练剑场那么大一个，午夜时分又没什么人，你放着好好的大场地不去，偏要找个小角落练剑，嗯？”发话的人用剑柄去抵他的胸膛。
那弟子吓得更加厉害，哆嗦着手，泪水夺眶而出。
“行了，是与不是有待长老定夺。”领队的弟子止住他们的争吵。
被逼问的弟子抹着眼泪，得了他一声令后，转身哭着跑了。
“真的是，你在发什么疯，小裴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能力。他自己回回外门弟子考试都倒数，眼瞧就要被逐下山了，还撒骨灰？我瞧着他还没靠近坟地，就被那些野鬼给吓跑了。”
那群弟子又摆手拎剑要散场，边散开边有人抱怨道。
阿泗背着不眠从他们间穿过，得了几道异样目光，像是在疑惑宗门内怎么会有受了如此重伤的弟子，不过也没人说什么。
她回到后山的时候，离空长老还在桌上酣眠。阿泗寻了自己的住所，放下不眠，方才她兜转了一圈，已经找到了这处房屋的小厨房。按理说修仙人辟谷者居多，更别提离空长老这样的高阶修士，但观望离空喝得醉醺醺的样子，其中缘由也知晓一二。
林阿泗拆开自己放在腰间布囊里的药包，寻了口陶罐，便烧火咕嘟咕嘟煮开了。
她撑腰扇火，等着药煎好，顺道看向厨房门外。山间居然开始下雪了。
小雪静谧无声地落在庭院中，空山人迹稀少，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作响。
阿泗方才念起被自己拴在京中的老黄牛，可惜这里离的太远，也不知她何时能够自己御剑，去将黄牛给接回来。只是到那时候，也不知道老牛它还活不活着。
毕竟常人都道：修仙不知年寒过，恍然一梦三百年。
可是，她的本心分明是要去做将军的，也不知怎么就做了这凌烟剑宗的新弟子......
幸好还有邬凡雪陪着她，至少他们都来自一个地儿，一个朝代。阿泗方才观那些外门弟子，有些人说话带着前朝的口音，还有些人束起的发髻，甚至不知道是前前前的哪个朝代的。
几百年了，筑不了基，苟延残喘的大有人在。修仙一途的辈分，从来不看年岁，只看修为。甭管你多少岁，修为低了，就得俯首拜上仙。
阿泗端着冒热气的陶罐往不眠的卧榻走，盘算着他清醒过来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果然，阿泗一推开门，便瞧见不眠扒着窗看向窗外的雪。
两人对视一眼。
不眠开口：“此处不是燕山。”
林阿泗点头道：“我们遇贼人追击，慌乱之下把你也带到了凌烟剑宗。寒冬三月，我欲将你扣留在此处，等开春再放你走。”
少年又没裹着她批给他的厚衣，赤膊裸露在寒风中，渐渐发乌。
离空长老酒醒之后，便将她唤去前院。阿泗顺道把不眠也带过去，长老看了一眼不眠，表情有点复杂。
“你把此子带在身边......实是不祥......”离空道。
阿泗道：“他非仙非魔，怎么能只一味看天命，就直接断了他生的机会。”
长老了然颔首，拍掌，悠悠道：“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句话意有所指，无邪往身后缩了一下，但离空随后没再说什么。
在离空的默许下，阿泗就这样带着不眠在山中住下了。修仙的日子实在琐碎又枯燥，她还没等来邬凡雪教授她剑式，却是每日被离空天不亮就拎起来练剑。
也不知先前的那些人是从哪里打探来的小消息，压根就不可信，离空不似其他长老，膝下桃李成群，他只有她这一个弟子，也不需休息，一日十二个时辰就盯着她。苦痛，着实是苦痛。
她住在孤山里，也断了和其他弟子的联系，不知道自己修炼的进度如何，只偶尔和不眠一道去饭堂听见其他的内门弟子七嘴八舌地探讨。
“邬凡雪”的名字似乎响彻了整个凌烟剑宗。
“据说掌门新收的弟子近日宗门大比，遇一个打一个，没有人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
“......他不是半个月前才筑基吗？”有人颤抖地发问。
“是......但他昨日结婴了。你昨天半夜睡觉难道没有被雷鸣声轰醒吗？”
“确实醒了，但那个雷电威力巨大，压根就看不出来是飞升元婴期的劫雷啊，我以为是哪位长老修为突破了，还纳闷宗门为什么没提及这件事。”问话的人目瞪口呆地应道。
“实在是天才！”
“掌门是不是要任命他为剑宗首席弟子了？”
林阿泗夹筷的手一顿，仔细想来，她从进入山门后，也有半个冬天没见到邬凡雪了。
不眠还在小口刨饭，他很少开口回林阿泗的话，更别提搭理身边的这些人。
“不眠，你先回屋子，帮我和师傅说一声，我想上山看看——”阿泗跳起来道。
“你要去干嘛？”不眠抬眸问她。
阿泗咧嘴笑道：“去会会天才郎君。”
她拾起离空给她的普通的弟子佩剑，往堂外走，又顺道听见说话的那两个同门还在讨论事情。
“外门前段时日闹了撒骨灰的事件，上头长老派人严查，结果什么都没查到。最近事态闹得更严重了，内门那边......多了些魔物的脚印，丢了一个元婴期的弟子。”
“啊——”
阿泗出了堂门，她近日已经开始学习御剑，但还不熟练，生怕离空长老不盯着她，就一头栽下去。邬凡雪倒是好找，毕竟他这几个月来的战绩已经传遍了剑宗内外门，不知道其他仙宗是否有听闻。
总之，他的底子也顺带着被各大弟子扒了个遍。但走到通向不孤山顶的路，林阿泗却傻了眼。
万仞悬崖峭壁上只悬着一条孤零零的破铁链，甚至还带着斑斑锈迹。
她怎么上去......
若是没记错，离空曾与她说过，不孤山阶级森严，内门弟子要到长老议事的洞府，要通过一条东风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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