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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也如释重负般心里的一颗巨大的压在胸口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终于被放了出来,终于能飞上高空了,终于能彻底自由了。
接着,她开始高高兴兴地收拾自己的行李,还把用不上的盆啊暖壶啊这些东西留给小伙伴用。
然后,李建军带着团圆离开了学校。
回到村里,爷爷看着父女俩,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老李一时有点慌乱,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现在却发生了。
但是老李看到李建军和团圆一起回来,转而想笑脸迎接,但是却笑不出来,心里对团圆的将来充满了担心。
等到团圆自己进屋了以后,老李马上问李建军,团圆怎么办,他这个做父亲的把团圆从学校接回家后对团圆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李建军只是安慰老李放宽心,条条大道通罗马,他会找找门路看让团圆学个什么技能傍身好。
这时候李建军心里对于团圆的未来规划也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他觉得既然团圆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在学校里面待下去,即使勉强让她留在那里也不过是混日子,倒不如随了她的愿,趁早让她换个人生跑道。
接着,李建军再次带团圆进了城。
张静看到团圆后,也感到很开心,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自己可以和团圆培养感情,提前适应和李建军的婚姻生活。
她早就想和李建军结婚了,只等李建军开口。
开始的几个月,李建军没有对团圆做什么安排。
团圆只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生活过得无忧无虑。
张静工作之余也会带着团圆去外面玩,还带团圆一起去跟自己的朋友们聚会。
这让团圆慢慢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她心里已经接受了张静。
团圆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轻松,她很喜欢,完全不像学校里的生活。
对于离开学校的选择,她不仅不后悔,反而觉得是正确的决定。
有一天,李建军拿着一堆宣传单给团圆,说:”团圆,这些是我找培训机构和一些中专院校拿的,你好好看看,想学什么,想去哪里学。选好了,爸爸给你安排。“
接过宣传单,团圆扫了一眼就失去了继续了解的兴趣。
但是为了不让爸爸失望,团圆还是回道:”好的。爸爸,谢谢你。“
过了大半个月,李建军再次问道:”团圆,上次给你的宣传单看了吗?有没有想学的?“
”看了,但是我也不懂,不知道我应该学什么。“团圆感到为难。
李建军愣了一下,心想:是啊,她还是个孩子。这些东西她怎么会了解呢?接着说,”没关系。爸爸跟你一起看,爸爸帮你选。一定有你想学的。“
”嗯。“团圆顺从地答应了。
同时李建军也跟朋友们打听,现在这个社会女孩子学点什么好,将来好找工作又不会工作得太辛苦。
朋友们给出五花八门的意见。
有的说学幼师,将来教小朋友,工作内容简单,工作环境单纯,将来还容易找婆家。
有的说学护理,医院那么多,很缺护士,据说工资也可观。
更加重要的是,要是在医院有人脉那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万一家里有人生病不舒服,医院里有人总比没人好。
有的说学电脑,现在南方城市开始流行互联网,将来总有一天会到我们这边的,到时候办公生活全部互联网化,哪里都要找懂电脑的人,会电脑才容易找工作。
有的说学会计,以后坐办公室,跟钱打交道,又轻松又爽。
有的说学厨师,将来让李建军帮她开个餐馆,自己做老板。
还有的说,不管学什么好就业,这个主要看团圆喜欢什么,其实学什么都好就业,现在有些学校和机构都包分配就业的。
听了这么多建议,李建军觉得好像每个建议都有道理。
但是一想到这个决定会关系到女儿的前途,李建军不禁感到难以做决断。
但是考虑到团圆这个年纪,既然不能工作,那还是最好尽快学点什么,适不适合总要试过了才知道,实在不行,大不了从头再来,李建军愿意给她提供试错的成本。
于是李建军先为团圆选择了学幼师。
李建军张罗好一切以后,团圆去了中专学校。
新的环境,让团圆一开始充满了新鲜感。
加上中专学校和初中学校相比,管理方面宽松许多,课程安排也少一些,轻松很多。
更重要的是,学校在城里,李建军忙的时候,张静也会隔三岔五买些水果牛奶给团圆送过去,到了周末,团圆也可以回家跟李建军和张静相处。
谁曾想,中专学校的孩子们往往家里条件都不错,对于学习以外的事物充满了热情,想尽办法地溜出去,去网吧包夜,去ktv通宵狂欢......
团圆在同学们的影响下,开始沉迷其中。
大约在团圆入学一年后,学校开始对她批评通报,没多久变成留校观察,最后直接开除。
于是,团圆的幼师学习之旅告一段落。
李建军免不了对团圆心生责备,但是他觉得今天的这一切跟自己在团圆成长过程中的陪伴缺失脱不了关系。
更何况,城里的霓虹对于这个年纪快要懂事但是还没懂事的孩子诱惑太大了,作为父亲他的责任更大。
为了不打击团圆,李建军又张罗送团圆去学电脑。
电脑是个新奇玩意,团圆从熟悉字母开始学习,接着练习打字,一开始进行得都很顺利。
团圆对电脑着了迷,要求李建军买一台电脑,这样她可以更好地练习打字。
李建军为了表示对团圆的支持,马上带团圆去了电脑城。
接着学校开始教学生学习用电脑绘图,用电脑做表格,计算数据,做图表.....
团圆再一次遇到了难题。
这些仿佛天书一样,老师前脚讲,她后脚就忘记了。
不管怎么努力,她就是记不住步骤,只能胡乱按箭头。
看着身边的其他人总是能跟上老师的步骤,按照老师的要求做出对应的表格和图标,团圆更是觉得深受打击。
没到一个月,团圆就不愿意再去学校了。
这次李建军没忍住,说了团圆几句。
团圆感到很委屈,她只是诚实说了自己的想法,半途而废并不是她的错。
接下来,李建军还是张罗着让团圆继续学习,又尝试了学会计,学厨师,学商务......
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团圆对这些学习项目越来越抗拒了。
后来,李建军没办法只得放弃了。
团圆在家里玩了几年,不过有电脑的陪伴,团圆并不感到十分无聊。
在网络上,团圆认识了来自各地的网友,他们仿佛非常了解对方,总有说不完的话。也互相开玩笑要在现实里见面,发展友情。
有一次,一个网友邀请团圆去他的城市见面,承诺带团圆四处游玩。
团圆答应了。
当团圆满心欢喜地告诉李建军和张静时,不料遭到了李建军的强烈反对,还大发雷霆。
任凭团圆说自己多了解网友的底细,也于事无补。
张静在一旁劝着父女俩,丝毫不起作用。
团圆哭了一夜,跟网友互相倾诉,网友不停地安慰她。
这更加坚定了团圆去的决心。
趁着李建军和张静都不在家的时候,团圆收拾几件衣物,从家里拿了钱,偷偷离开了家。
还不忘留下小纸条,“我出去玩几天,很快回来,不要担心。”。
李建军回家看到纸条,家里完全没有团圆的人影,一下子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立马要去报警。
警察了解事情原委后,回复李建军说他们会尽快处理,让他回家等消息。
李建军焦急的心哪里等的下去,他恨不得马上就通过任意门到达团圆所在的地方,把团圆带回家。
于是李建军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去了团圆约见网友的城市。
经过各处搜寻,他们终于在一家小旅馆里找到了团圆。
团圆一句话没说,跟着李建军回了家。
对于团圆见到网友后发生的事情,李建军没有问,团圆也没有说。
只是从团圆回来后,父女俩之间的气氛就怪怪的,两人只要一起出现,现场马上变成低气压。
在家里又生活了几个月后,团圆跟李建军说她想出去工作了,不能总是在家里待着什么事都不做。
有了上次的教训,李建军不敢轻易让团圆自己找事做。
但是考虑到团圆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认真对待她的想法。
正在两难时,张静建议不如让团圆去美容院,有她带着,可以学点护肤美容的知识。
李建军答应了。
在张静的关照下,团圆在美容院的工作还算顺利。
不仅学着为客人做美容项目,还自觉做起了推销工作。
赚了钱以后,团圆马上拉着张静去了商场,给爷爷置办了一身新衣裳,还买了一双鞋。
剩余的部分团圆也没有存起来,七七八八的一顿买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再到下一次发工资,团圆再开启买买买之路,过着拿多少工资就花多少的日子。
可是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团圆看着美容院的顾客一个比一个漂亮,但是即使她眼中已经接近完美的长相,顾客仍然不满意,寻求着各种整形途径,让自己更加完美。
这让团圆对自己的长相也产生了怀疑。
看着自己的脸,皮肤粗糙,容易过敏;眼睛,不是欧式双眼皮,不够洋气;鼻子,不够小巧;嘴巴,不是微笑唇;鼻梁,不够挺拔;脑门,不够大气;发际线,奇奇怪怪......仿佛哪里都需要加工一样。
但是她不敢在李建军面前提起这些想法,不用想都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又想到平时赴朋友的约时,李建军总是追问有哪些朋友,在什么地点,聚会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回家这些问题。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想自己打听妈妈的下落。
有李建军和张静在,她总担心自己的想法会暴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团圆的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她想跟朋友们一起去南方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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