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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看着洛芷的一堆未接来电和消息，有点儿头疼。
洛芷：【明天早上来接你！】
洛芷：【今晚不要熬太晚。】
洛芷：【你要是起不来提头来见！】
……
宁桑看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不停敲击键盘，给洛芷回消息。
宁桑：【收到！】
宁桑：【绝对不熬夜，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宁桑：【我定好闹钟了！】
……
她退出聊天框的时候突然看见置顶的那个位置有个小红点。
他脑补了无数顾怀榆恼羞成怒的质问，甚至都想好了他要是说两人从此不相往来后该怎么办。
她一阵头脑风暴之后颤颤巍巍的点开了两人的对话框。
可点进去之后却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盯着“见一面”这三个字看了半天，大有一种想要穿过屏幕去看看顾怀榆在想什么的架势。
她有点搞不懂顾怀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电话里不好说，想要当面质问我？啧！这也太毒了吧！”
她摸着下巴，不停地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顾怀榆应该不可能那么毒吧！没准是答应我了呢？”
很显然，她这个自欺欺人连她自己都没信。
她躺在床上把被子捂过头顶，“啊！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啊？”
现在的她已经全然没了之前面对时瑾说大话的那种气势，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左右这件事儿已经发生了，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吃亏的是我好不好，嗯！我还是有理的。”
她拿出手机发了个【好！】然后扔到了一边，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怀榆收到消息之后刚想把手机放下就收到了季望舒的消息。
季望舒：【晚上有时间见一面吗？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你说。】
顾怀榆刚想回他自己有约，就又收到了她的消息。
季望舒：【我就是想跟你道个歉，之前私自找了宁桑我有点儿过意不去，给你们造成了点儿误会，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当你没原谅我。】
顾怀榆想了想，季望舒的存在，终究还是个定时炸弹，还是得做个了断。
顾怀榆：【行！今晚七点，一品阁。】
他看了会儿文件，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找了一件儿领子比较高的衣服衣服穿上，直到确认什么都看不出来，才驱车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他刚走进去就看见季望舒已经坐在了那里，还朝着他招了招手。
顾怀榆刚坐下就听见季望舒说：“出国这么多年，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中国菜了，还挺想念的。”
她也没管顾怀榆不说话，自顾自的说：“你记得吗？以前我们学校那家食堂也挺好吃的，我们去过好几次呢。”
“还有学校旁边那家小吃店，那味道，我走了以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的味道，我昨天也去了一次，那个老板居然还记得我。”
……
季望舒絮絮叨叨的讲了半天两人大学时期的事儿，有的他还有点儿印象，有的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季望舒说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或许是顾怀榆一直没出声让她没了兴趣，也或许是她能想到的都讲完了。
季望舒靠在椅子上，呼了口气，“好久没有人听我说这么多话了，谢谢你啊！”
顾怀榆见她说完了，坐直了身子，“你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
季望舒见她这么严肃，也不恼，笑了一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不懂的委婉。”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我说了啊，我是来道歉的。”
季望舒尝了一口盘子里的东西，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满足，“首先，大学说你克妻是我不对，那是因为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只是想用那件事儿来引起你的注意，哪怕让你骂我一顿也行，结果用错了方法。”
季望舒用勺子搅拌了一下碗里的汤，似乎是在回忆，“其实我去国外不是因为那个谣言，而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儿，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只能落荒而逃，其实后来我在论坛上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了，不过估计你没看到。”
季望舒有点失落的看着他，“其实我回来那天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了，可是我抱你的时候你没推开我，我惊讶了一下，以为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后来仔细一想，你没推开我，是因我看见了宁桑吧！”
“所以，那天我约了宁桑，以为是她的介入让我们变成了这样，原本以为可以让她知难而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才是那个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的后来者。”
说完这段话，季望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其实我挺羡慕她的，你们从小就认识，你给了她别人都得不到的温柔，我要是从小遇到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也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你。”
季望舒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后来我一想，就算我们早就遇到，可能也改变不了你不喜欢我的事实。”
她深深叹了口气，脱力的靠在椅子上，“我没有她那么勇敢，我不会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喜欢自己的时候奋不顾身，也没有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毅力，因为她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所以你从小缺少的那份爱只有她能给你，而我，和你一样，是需要被爱的一方，我们之所以能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能互相舔舐伤口，而她才却是那个能治愈你的人。”
季望舒直勾勾的看着他，“与其说羡慕宁桑拥有你，不如说我羡慕你拥有宁桑那样能把自己百分百的爱都给你的人。”
“在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人，一般都不怎么懂得去表达爱，我用了最错误的方式去笨拙的表达了我对你的需要，后来想了想，如宁桑所说，那好像确实不是爱。”
她转过头，目无焦距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平静的说：“我要走了，去巴黎继续我的学习，之所以约你出来，算是跟你告别，也算是跟我青春的执念告别。”
她拿起旁边的包站了起来，像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如果没有宁桑，你会爱上我吗？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顾怀榆摇了摇头，“不会！”
季望舒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我猜也是。”
顾怀榆本着礼貌站起来把季望舒送了出去，或许是天不遂人愿，老天总是喜欢在一个人难过的时候给她开个玩笑。
季望舒鞋跟突然断了，整个人控制不住想往前倒，幸好顾怀榆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宁桑原本想着来早一点儿，争取给顾怀榆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顾怀榆和季望舒站在门口。
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两人就像是抱在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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