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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倒在地面上的江芷妍睁着沉重的眼皮，空洞的眼眸使尽最后一丝气力抬起，望着上方。
对不起，聂扬......
明明我才刚被你拯救，却又失去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新生......
脑中闪过最后这一份念头，江芷妍的眼睑渐渐合了下去。
她微翘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光，眼角淌下水痕。
江芷妍只是众多倒下受试者的一员，他们都抱有着各自的理想，不愿就这样死去。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那些向玄冥表示了臣服的受试者们，看着这些不知变通的同胞，心里暗叹。
何必呢，只要活着就都还有机会。
同时，他们也庆幸着自己的选择。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臣服的受试者躬着腰上前，谦卑而谄媚地笑着，向玄冥询问道：
“玄冥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离开这里吧。”
玄冥的表情忽然变得平淡起来，说道。
“嗯？好，那、那我们是不是要装成被您俘虏的样子之类的？”
那个受试者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仰起头，抬眼问道。
“不，我说的离开这里，是......”
玄冥看向那名受试者，勾起嘴角，继续道：
“你们被淘汰了，收拾东西走人吧。”
“......诶？”
那名受试者张口瞪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就在那之后，玄冥短叹一口气，闭眼，他的身形便模糊了起来，仿佛荡漾的湖面。
一个眨眼的功夫过去后，玄冥身躯上的鳞甲消退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长风衣，披顺而下，盖过其膝盖下方。
被梳起的黑色短发无风而动，一副与玄冥那带着邪气的面容截然不同的俊逸脸庞浮现，多了一分正气，淡漠中带着稳重。
“复试到此结束了，你们失去了进入神话灾害对策局的资格。”
原先的玄冥——聂扬淡淡说道。
就在此时，聂扬身后远处，金属台面旁边倒在血泊之中的李汉生扶着地面站了起来，半睁着眼轻轻扬眉，胸口竟是不见丝毫洞穿的痕迹。
同样地，先前那些倒下的原灾对部队军人也慢慢站了起来，对现状感到不解。
“诶？我这是......”
“我们没有死？而且......好像根本就没有受伤，那些喷出来的血，到底是......”
“玄冥呢?玄冥到哪去了？”
张晟也是醒过来的其中一员。他盘起双腿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本应该沾满血迹的双手，感受着身躯上的那份轻盈，转头向聂扬的方向看去，突然间明白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复试的内容，一张考验人心的试炼。
如果选择向神明屈从，那便失去了加入神话灾害对策局的资格，因为不配。
“恭喜你们，没有向神明的屈服自身意志的人，你们通过了复试。刚才的痛觉、血液画面和昏厥感，都是我用精神幻术制造的，你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聂扬笑了起来，抬手鼓着掌，为过关的人庆祝。
那些刚才宣示了臣服的受试者们，现在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很多人此刻都在想，要是早知道这就是复试的话，自己能比刚才那些不屈服的受试者们还要不卑不吭。
这些人，大多没有认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从头到尾只不过把加入神话灾害对策局当做了从事一份高薪高危的工作罢了。
到了紧要关头，他们可能会抛下队友，放弃民众，甚至背离国家。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够进入神话灾害对策局的。
“失去资格的人，我送你们离开吧，记住你们签订过的保密协议。”
李汉生从聂扬的背后走上前来，向这些被淘汰的受试者说道，随后带着身影多少显得有些狼狈的他们离开了。
待李汉生离开后，聂扬看着眼前留下的、一个个逐渐爬起来的受试者，嘴角勾勒出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自然是在其中看到了刚刚屈膝跪坐起来，望着四周，脸色还有些茫然的江芷妍。
‘江芷妍，我就承认你和张晟在一起的资格吧，你的确拥有着这份觉悟。’
聂扬如此想道。
等到所有人的意识都完全清醒后，聂扬让他们站成了一个方形队列。
“剩下的人，你们成功进入了神话灾害对策局。今后，将由我，聂扬，来担任你们的总教官，你们有什么疑问，现在都可以举手跟我提。”
聂扬说完这句话后的一瞬间，许多人同时举手。
他看向前排第一个举手的人，道：
“从你开始，你有什么想问的？”
举手的人是一名年轻的男性，他放下手，开口道：
“聂教官，我想问一下，刚才的一切......就是复试的全部内容了么？”
“嗯，”
聂扬点了点头，随后勾嘴皱眉，带着点戏谑意味地反问道：
“难道你还想再来些更厉害的？”
“不了不了，额呵呵......”
年轻男性连连摇头，挠着脑袋讪笑。
眼睛从这个年轻男性的脸上移开，聂扬看向了下一个举手的人，道：
“轮到你了，说吧。”
这一个举手的人是身材高壮的原灾对部队军人，他放下手，脸上有着按捺不住的好奇，开口问道：
“聂教官，我想问一下，像您一样修炼以后，我们也能施展这样强大的精神幻术吗？”
“如果你修炼到我这种程度，别说是这点精神幻术了，你甚至可以停止别人的思维，换个角度讲，就是时停。jojo看过没？你也可以成为承太郎。”
不少听懂的人直接笑出了声来，没想到这个来自昆仑墟的聂教官竟然还这等现代化的幽默风趣。
“下一位，你。”
聂扬扬了扬下巴，眼睛看向下一个举手的受试者。
那是一名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女生，绑着丸子辫，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女生竟然会来参加神话灾害对策局的社会招募。
她活泼地笑着，把手高高伸起，问：
“聂教官，请问您是否已经婚配？”
“......呃？”
聂扬呆了。
不只是聂扬，站在这名丸子辫女生后方不远处的江芷妍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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