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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总，体面点吧，我只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没指望能把钱弄回来，毕竟国内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在这里就算录了你的口供，你回去也会以威胁为理由，拒不承认，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面对张伟的问题，她依旧一声不吭，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这根绳子，你看到了吧，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捆在绳子上扔海里，这次可就没有防鲨笼了。”
一听到鲨鱼，林凡妮顿时尖叫了起来，张伟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对方好像是在装傻充愣啊。
“林总，这地方乱的很，哪怕你是红太阳协会的副会长，哪怕你是前商务部副部长前妻的爱女，哪怕你是粟宛市市长夫人的妯娌，观光的时候一时兴奋，失足落水，然后被大白鲨啃咬致死，这么个说法提出来我相信没有谁会质疑的。”
果然，作为纵横生意场的一位人物，还是这一套分析更有杀伤力。
“希莫斯，叫人，让林总和鲨鱼一起泡个澡。”
“别别别别别，我说，我说。”
“哦？现在愿意了？”
“我说，我说。”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这下子，林凡妮腿不抖了，嘴不硬了，连眼睛都有神了，有一说一，刚才她的演技确实一流，张伟甚至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恢复了理智。
快洗完澡的时候，浴室内的她听到门外有人喊了一句，
“林小姐，你的衣服，我放在这个桌子上了。”
是希莫斯的声音，一想到这个男人她就恶心，更觉得不解——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冷血，面对女士的哀求居然不闻不问，更可怕的是，希莫斯好像早就知道了张伟的计划，却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心理素质可见一斑。
洗完澡出门之后，更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桌子上那身衣服特别眼熟，绛紫色的连衣裙、三对彩色发夹，紫黑色的高跟凉鞋，还有一双肉色马油袜，这不就是那天拍卖会时自己穿的那身衣服嘛！
除了张伟，没有第二个人会策划这么细，看样子对方不光要杀人，还要诛心啊！
“哈哈哈哈哈，林总真漂亮，太美了，看一眼就让人魂牵梦萦。”
走到甲板上，张伟的问候很热烈，却让林凡妮心头一阵恶寒，这显然是在嘲弄自己。
“说说吧，林总，钱去哪了。”
“分掉了。”
“分给谁了？什么时候分的？分了几笔？怎么分的？”
“胡市长的夫人，设立了一个爱心助学基金会，分给了她600万。
市治安管理局的马局长，前些天刚换了一套别墅，用得还是老家具，我给他换了一套楠木的，家用电器也从索尔观影旗舰店给他买了一整套，然后我说他们家的老家具折成市场价大概20万，我送的大概值10万，又给他找补了10万块现金。
市工商局的刘局长，他姐夫做火锅底料生意，有一批压仓货，已经过期的那种。然后他生产的东西标三种价格，向市场宣称的票面价、消费者买到手的零售价，还有经销商拿货的经销价，我用最高的票面价给他清了200万块钱的压仓货。
………………”
张伟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仰着脑袋，静静地听这些花样繁多的行贿手法，心里禁不住感慨: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近几年反腐打黑力度这么大，硕鼠们薅油的本事也是水涨船高啊。
终于，林凡妮交代完了，她知道张伟想了解些什么，所以张伟只是提了一个问题，她就把最优答案给了出来。
“早知如此，何必受这些皮肉之苦呢。”
“呵呵，您说的是，张总。”
“你们公司一年能收多少捐款？”
“江淮省分会吗？”
“嗯。”
“去年是3亿5000多万。”
“真正用在老百姓身上的有多少？”
“大概两千多万吧。”
听到这个，张伟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脑门发昏，但理智还是略胜一筹。
“你们公司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我们准备借用大数据互联网办一个捐款网站，定点定向推送捐款信息，名字已经想好了，就用姜副省长的建议——滴滴善筹。”
“某个小孩身染沉疴，家中父母卖房子，老家祖父母卖地卖牛最后甚至卖掉了种子，可依旧阻止不了病情的恶化。
只要一天不交钱，医院就会停药，然后护士轮番轰炸，把病人撵出医院。
你的没一分钱，都是这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你们就准备把这样的文案广泛发送到每个人的朋友圈，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
“100万捐款多少钱能到小孩家属的账户上？”
“额，80万吧。”
张伟一拍扶手，怒目圆睁，暴立而起，死死盯着林凡妮，似乎想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林凡妮低下头去，不敢看张伟的眼睛，颤巍巍补充道:
“80多万，是公司的运营管理费用。”
“侵吞就侵吞！管你妈的理，费你妈的用！”
“是是是，实际到他们手中的，大概十几万吧。”
慈善是最一本万利的生意，张伟皱禁了眉头，哪怕是前些天自己行将就木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烦躁，因为这种事情他实在是管不了，只能坐视事情越来越糟。
林凡妮见张伟迟迟不开口，整个甲板上一点人声都没有，只能听到海浪在拍打、海鸥在啼叫，连那条鲨鱼都酒足饭饱不见踪影了。
“再往后，我们准备将滴滴善筹上市，初步决定选在盎格鲁合众国。”
她的本意，是想通过抖露公司黑料来继续讨好张伟，只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为什么是国外。”
“因为国内是不会允许的，国外虽然不允许他们国家有这种事发生，但如果借用捐款之名敛财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国家，他们不会管，甚至还会很欢迎。”
“祸害不了洋鬼子，就抓住能让你祸害的国人往死里坑，是这样吗？”
“我们也确确实实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不能完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话音未落，沙漠之鹰的声音在甲板上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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