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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还在自言自语：“会是谁……会是谁……”
他竭力思索，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癫狂。
鄢人狂重新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你想一想，就最近这段时间，三皇子身边有哪些人是不正常的。”
“不正常……不正常……”?D突然一个激灵，原地跳了起来，厉声喊道：“公羊函！是公羊函！是他！一定是他！”
眼看?D就要冲出去，鄢人狂一把将其摁住。
筑空快步上前，手指在其眉心迅速画出一道咒文。
咒文泛出一道光芒，没入?D的眉心，?D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只是身上出了很多的汗，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弱。
接过鄢人狂手中的陶杯，?D轻声道：“奴婢情绪失控了。”
“嗯，没关系，你继续讲。”鄢人狂说道，“公羊大人做了什么？”
“公羊函，那铜臭渣子！”说起公羊函，?D顿时咬牙切齿，“一定是他！这段时间最不正常的人就是他了！
他在过去的时候，从来不会私下前来三皇子殿下的府邸拜访。
在公开的场合，他也自命清高，不想落人口实，所以都不愿意表露自己和三皇子殿下的关系。
但是这种事情，是你刻意保持距离，就可以假装不存在的吗！
三皇子殿下只要体内流着公羊家的血脉，就一定会遭到庄伯的忌惮！”
从?D的话语中，鄢人狂可以感觉出来，三皇子殿下的遭遇，让他的精神如今变得不太正常。
要不然得话，他也不会时而口称庄伯，时而又呼其为陛下。
他似乎摆不清楚自己的立场和位置。
不过有筑空来判断其话语内容的真伪，所以鄢人狂也就没有去关注这些细节。
?D也在这个时候继续道：“有一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公羊函突然只身前来拜访。
那天晚上，三皇子殿下没有要我服侍，而是和公羊函商谈了一夜。
之后过了没多久，殿下又主动宴请了一次公羊函。
那一次我就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变得格外融洽。
公羊函好像也没有再去避讳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一次，殿下是单独宴请的公羊函，全程只有他们两人，并且也没有需要我在旁伺候。
这是最近发生的，最不正常的两件事。
咦，奇怪了，之前我怎么好像把这两件事给忘了。
如果不是鄢人狂大人你提醒，我根本就不会记起来。
一定是公羊函！
一定是他蛊惑的殿下！
他肯定是对殿下承诺了什么，或者是利用巫蛊之术控制了殿下，所以殿下才会在那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一旦成功的话，他公羊函就可以稳居幕后，操控整个庄国。
而失败了的话，因为他平日都在避嫌，所以庄伯也不会怀疑到他。
那时候他可以继续做他的公羊大人。
哈，真是一个完美的阴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三皇子殿下被公羊函控制了，殿下是无辜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公羊函！
公羊家族传承数百年，他们终于不甘心为人臣子，他们想要鸠占鹊巢，成为一国的帝王家族！”
?D越想越觉得事情的确就是如此，他甚至要立刻起身前去王庭，将自己的分析告诉庄伯。
“我这就前去王庭！你们等我的好消息！三皇子殿下有救了，有救了！
殿下，奴婢终于可以救你了！”
?D满脸的激动和兴奋，将陶杯随手扔在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然后不顾鄢人狂和筑空，起身拔腿就往外冲。
门外的芷听到陶杯摔碎的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将门推开，?D恰好一头撞在门框上。
他踉跄一下摔倒在地，额头和鼻子齐齐涌出血来。
但是?D对此好像完全没有感觉，立刻从地上爬起，哈哈大笑着“殿下有救了”，一边手舞足蹈向外冲去。
远远的，鄢人狂他们还可以听到?D的呼喊声。
“我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内宦?D，你们快来抓我呀！抓我呀！”
想到?D冲出去的时候，那满脸是血的模样，芷不禁缩了缩脖子，问道：“我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鄢人狂摇摇头：“不用，他这么公然出现，很快就会被抓住的。而且悬羊城里面还有一直盯着我们的眼睛没有被找出来，所以尽量不要离开驿馆。”
说完之后，鄢人狂看向筑空，见筑空已经熄灭了蜡烛，此刻正看着龟甲，神色有些疑惑，还有一些凝重。
鄢人狂走过去，俯身朝筑空手中的龟甲望去。
两人此刻的姿势有些暧昧，鄢人狂也可以清楚地呼吸到筑空身上的淡淡香味。
不过鄢人狂还是摒去了其他念头，专注地看向筑空手中的龟甲。
经过又一阵的灼烧，龟甲表面裂开的纹理更多。
但是此刻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纹理以筑空最开始画出的咒文为中心，靠近咒文的地方，裂纹显得比较工整，甚至还有一些美感。
但是越靠近外围，纹理就越显得混乱，甚至有一种要一团糟的趋势。
鄢人狂端详了片刻，听到筑空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鄢人狂伸手，沿着龟甲上的裂纹比划着：“这些裂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思维缜密，很有逻辑，但是渐渐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最后一团糟，自己想什么都不清楚了。”
筑空叹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刚刚那个内宦说话的事情，他的情绪和思维大致就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鄢人狂问道。
“这说明了。”筑空放下龟甲，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那个内宦如果不是自身受到刺激，导致记忆出现了偏差的话，那么就是他受到了某种影响，从而记忆和思维出现了问题。
他刚刚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还有一部分，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到的。”
筑空顿了顿，突然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鄢人狂，你知道什么样的谎言最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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