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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吧!”
大夫郑重点头,然后命人取来烈酒和纱布。
“手臂骨骼坚硬,要想让他少受些罪便需要一下子砍下手臂,不能有犹豫,否则刀钉在骨头里,可真要疼死人了。”
时野走上前,用烈酒给自己的刀消毒:
“我来吧!”
“呦呦,你把他们带到一边去,别让他们看见。”
鹿呦呦点头,然后带着孩子的父母走到一边背过身去。
这样的场面任谁都不敢去看。
片刻后,众人听到长刀落下的声音,继而便是一声孩童的惨叫。
“爹,娘,疼……疼!”
孩童哭了起来,但因为身体虚弱,哭声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大夫连忙又给他灌下大剂量的麻沸散减缓疼痛,然后包扎伤口止血。
孩子的父母此刻已经哭得瘫倒在地,他们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
过了好久,身后忽然没动静了。
鹿呦呦看向那个孩子,他面露青灰,灵魂渐渐离体,终于还是没撑住。
孩子的父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母亲轻轻抓住鹿呦呦的衣角问:
“怎……怎么没动静了?”
鹿呦呦眉头微紧,身为判官,她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可至今她的心未能麻木。
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救了,身体太虚弱,撑不住了。”
听到这话,孩子的父母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看着孩子丢在旁边的胳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啊!!”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便只能由着他们了。
其他伤者还需要医治,他们没时间难过。
大夫正要离开,孩子的父亲却连忙抓住他:
“你别走!你别走!救救我的孩子,求你再想想办法吧!”
大夫也是无奈:“我只能救活人,不能救死人啊!他已经死了,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死人啊!”
“不行!你必须想办法,是你说砍了胳膊就能活的!”
孩子的父母抱着大夫不让他离开,鹿呦呦只能让人先把他们拖到旁边。
悲痛转化成了愤怒,两人对着所有人破口大骂。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我要你们偿命!”
“你们等着吧,你们会有报应的!”
在这种情况下人人自顾不暇,没有人去理会他们的话。
等孩子的魂魄从肉体脱离,鹿呦呦便将他带到他的父母面前。
“姐姐,我已经死了吗?”孩子问。
鹿呦呦点点头:“是,等会儿姐姐会送你去投胎。”
“可是我舍不得爹娘,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他们就没有人照顾了。”
鹿呦呦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头:
“去跟你父母告别吧!”
男孩心里知道自己留不下来了,便走到父母面前。
“爹,娘,孩儿要走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生活,可以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们,但是你们一定不能忘记我哦!”
父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
“小虎!小虎是你吗?”
“小虎,你在哪儿啊?是你的魂儿来找爹娘了吗?”
小虎抬头看着鹿呦呦:“姐姐,能不能让爹娘最后再看我一眼啊!”
鹿呦呦从包里拿出牛眼泪,以柳叶蘸取滴在他们的眼睛上。
不多时,男孩的模样在眼底显现。
“小虎!”
两人扑上去想要抱住儿子,可他们的手径直穿过了小虎的身体。
“爹,娘,小虎已经是鬼了,多亏了姐姐,你们才能见到小虎的。”
夫妻俩看了看小虎又看了看鹿呦呦,他们甚至怀疑这是在做梦。
“别怕,他是小虎的魂魄,我要送他去投胎了,你们跟他告个别吧!”
说罢,鹿呦呦便走到一边去。
小虎的父母哭了好一会儿,虽然摸不到儿子,但能最后看一眼他也知足了。
眼看着天快亮了,鹿呦呦打开鬼门将小虎送进去。
等鬼门消失,天边也露出了鱼肚白。
阳光洒到大地上,暖洋洋的,为众人带来一丝希望。
赈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城中的百姓得到了救治,等伤好过后也开始了重建家园的工作。
时野将粮食分发到永州内各个受灾的区县,并命专人督察,防止有人从中贪污。
时间一天天过去,粮食也一天天减少,但百姓的生活也逐步恢复。
一个月后,被冲垮的房屋都再建起来,百姓们也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到此,赈灾工作就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他的任务就是捉拿贪官污吏,就地正法。
这是皇上在圣旨中秘密藏着的任务,圣旨上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为民除害,皇上是让他在完成赈灾后就地处决贪官污吏,并查清楚此次水灾的原因。
永州虽处于沂河边,每年雨期都会导致潮水上涨引发水灾,可前些年皇上已经命工部督造堤坝抵御洪水。
因此永州已经有三四年没有发过水灾了,可就在今年,堤坝被洪水冲垮。
工部亲自督造的堤坝才几年就被洪水冲了,这显然是不合理的,所以皇上需要有个人帮他查清楚真相。
时野初入朝任职,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而皇上也有意想试一下他的能力。
这天,雪茹将一本花名册交给了时野。
“历经数日,总算都查干净了,犯事的没犯事的都记录在上面了。”
时野接过花名册,扫了一眼后眼中闪过冷意:
“永州十三县,竟有十个县的知县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真是好样的!”
“凌风,命人传话十三县的知县,明日我于知州府衙内宴客,就说是为了感谢他们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后面的两个词语时野说得咬牙切齿,显然是动了大怒。
“是,属下这就去!”
凌风立即带人离开,时野便带着鹿呦呦和鹿宝儿前往知州府衙。
此时的府衙已经被百姓打扫得十分干净,就是为了让时野他们住的舒服些。
他们刚进府衙,就看见鹿长明走了出来。
自从在船上被时野教训过后,鹿长明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看见他们就躲得远远的,也不敢去招惹鹿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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