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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at公司发布会准时开幕。
气势恢宏的琉璃厅，座无虚席，声势鼎沸。主厅琉璃灯渐暗，光效聚焦酷炫奢华的主舞台。
许昕蓉和冯枫所处的区域在嘉宾上下台的阶梯边，灯光最暗，却能将舞台和第一排嘉宾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到场嘉宾不是物流行业的翘楚企业就是互联网行业的独角兽，多为高管代表出席，可见at公司在业内潜在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许昕蓉缓缓收回视线，将话筒递给候场的女主持人：“喏，等会儿上台后尽可能离音箱远一点，可以避免杂音……”
女主持人，身段窈窕，妆容精致，一头长发高高挽起，听许昕蓉事无巨细地交代，红唇浅浅一笑：“小妹妹，我知道了。”
小妹妹？
尽管女主持的真实年龄被浓妆遮掩，但从嗓音音色分辨，她们俩人的年龄差应该相差无几。
许昕蓉微楞，而女主持笑意却更深，踩着一双恨天高登上舞台。
“怎么了？”冯枫看过来。
她回过神，耸了耸肩，将换掉的话筒丢过去：“没什么。”
随后的嘉宾致辞环节很顺利，女主持不像喜欢八卦的闲人，候场的时候多为默不吭声。
但半场后，不知是不是太无聊，女主持人又偏过头：“哎，小妹妹，你觉得郝总怎么样？”
郝贺，y物流企业市场总监，此刻正在台上侃侃而谈，一身西装笔挺，精神抖擞。
许昕蓉对她突然调侃嘉宾有些意外，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接了一句：“阅历丰富，言谈举止得体，典型的大企业高管。”
许昕蓉意在敷衍，却不料戳中了对方的笑点。
“我是问你，以女人看男人的目光看郝贺，觉得他怎么样。”女主持忍俊不禁，用手掩着嘴唇。
许昕蓉见她玩笑的意味里有那么一点认真，耐着性子朝台上又看了一眼，顿了顿，又道：“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噗嗤！”
这次，女主持没憋住，眼睛因为笑眯成了一条缝，一只手连连拍着许昕蓉的肩，半宿都没克制下去：“换成别人，至少能看到一个钻石王老五，可是小妹妹你……你太可爱了！”
连续两声小妹妹，终于令许昕蓉微微蹙眉。
然，还没等她发作，肩上的那只手忽然从拍打变为轻微的颤抖，耳边断断续续的笑声也成为间歇式的倒吸。
“你怎么了？”
许昕蓉下意识地去扶，刚触碰到女主持的手臂，蓦地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过须臾，女主持已经原地蹲了下去。
透过微弱昏暗的光，许昕蓉只能隐约瞧见她五官纠结在一起，心底顿生不安，跟着一同蹲下来，见四周无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眉心皱到了一起：“你是不是不舒服？”
女主持摇摇头：“没事，老毛病了……撑过发布会结束，去挂瓶盐水就行。”
话虽如此，但她的身体抖得却愈加厉害，嗓音也不如方才平缓正常。
“能站起来吗？”许昕蓉想扶她起来，手不过轻轻拂过她的背，却愕然发现她背脊早已满是冷汗，而紧贴肌肤的衣裙似乎令她愈加地冷。
另一边，女主持蜷缩着微颤，一声不吭，似乎不适的身体僵持不下。
舞台灯光倏地闪过白光，恰巧映出女主持毫无血色的脸。
许昕蓉眉心一跳，压低声音道：“你现在就得去医院！”
“不行，我如果现在走，以后就接不到商演主持的邀约了……”
女主持艰难地开口，微弱的语气充斥着一丝微不可闻的乞求。
现实很骨干，像这样宁可不要命，也不愿放弃工作的人其实最可怜。
见她哆嗦，许昕蓉又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缓缓地，澄澈的黑瞳深了下去，同时按捺下所有不忍，决定让冯枫向上反映情况。
然，许昕蓉刚抬眸，却蓦地对上一道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
心，猝不及防地一滞。
明明坦坦荡荡，可不知怎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见到他，竟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
许昕蓉嘴角微咧，眉眼轻弯：“韩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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