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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额利润，他说得不隐晦，明白人一听就懂。
只要韩翊识时务，他让出部分利益也未尝不可。
但他不知正是因为这句话，韩翊对他仅存的期待，消失殆尽。
倘若乐?N真心与at合作逆向物流，根本用不着revise接收到的物流信息，除非乐?N别有所图。
韩翊最初否决乐?N合作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无关谋略。只因乐?N根基庞大，不可能给予二次机会，而现在的at没有做好准备。若将合作比拟成战争，at的胜率不足一成。
诚然，当韩翊见到公司上下一心的时候，也曾有过动摇，但当他从朱俊飞口中得知乐?N技术再三确认物流信息是否可revise的时候，他就看清了乐?N醉翁之意不在酒。
之前乐?N跨境以国产次品贴标冒充进口商品的丑闻，偶有见闻，却一直没有实锤。可若与此事联系在一起，真相不免耐人寻味。
试想一个有权操控物流信息的跨境平台，可以轻松让一件从义乌小商品市场发出的外贸大衣，摇身变为出身香港中环的国际名品，是不是很可怕？
近年来，乐?N年度财报赤字愈发严重，传言资方压力不小，高层为了填补亏空铤而走险也不无可能。
至于乐?N为什么会看中at公司，韩翊也做过猜想，也许基于以下两点：
其一，at已对接国内主流物流企业近半数的总部接口，可以节省他们逐家商谈的成本和风险；其二，at公司尚小，相较成熟的物流企业更好拿捏，即便签订了协议，乐?N也容易以各种理由无限拖延。哪怕造假事态暴露，他们也能祸水动引，拿at当替罪羊，化解危机公关。
at公司若与乐?N合作，无疑与虎谋皮。
然而余洋在此时此刻，还在挣扎，甚至妄图用钱收买他？
韩翊轻笑，修长的手一把摁灭指尖的烟：“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能瞧出乐?N别有所图，你好歹高居总监，再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就难看了。”
言以至此，余洋就算再不甘，也只能接受乐?N合作不可逆转的现实。
但韩翊这话信息量却不小……
“小姑娘……”余洋顿了一会儿，道，“许昕蓉？”
难不成向韩翊通风报信的不是朱俊飞，而是许昕蓉？
怎么可能？
韩翊微微抬眸，声音淡淡：“说到许昕蓉，肖董特别交代过，是个可塑之才。”
这样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在余洋眼中就是有心回避。
所以，居然是许昕蓉！
余洋低敛的脸色豁然一沉，镜框下划过一丝凛色。
他从未怀疑过许昕蓉，一来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或多或少眩视惑听，二来他认为许昕蓉刚调来at不可能与韩翊熟络，顶多持有中立立场。
可现在看来，她早就偏向韩翊。
可笑他还想方设法笼络她，意图将其提拔为经理！
当然，如若他得知肖岩曾告知许昕蓉“at的总裁只能是韩翊”，大概会气得晕过去。
说到底，余洋高估了血缘在商人心中的地位。
“你既然也看好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她和李璐璐多做竞争？”余洋微调镜框，轻嗤一声。
多此一举？
韩翊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她胜不过李璐璐。”音末，尾音又轻轻一拖，停顿片刻，又道，“但如果她胜了，也就能让所有人信服，不至于落人口实，遭人质疑。”
余洋开始听得错愕，直到听完后半句，才了然一笑：“你对许昕蓉倒是用心良苦。”
许昕蓉果然已经被韩翊笼络了。
“我对所有同事一视同仁。”韩翊否认。
余洋自然不信，加上乐?N合作告吹，心闷郁结，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办公室重新寂静下来。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肖岩发来的消息「什么原因？」
点开聊天界面，上面一句是他的回复「乐?N的合作，我拒绝了。」
韩翊眸光凝了凝，回过去几个字——
「人心不足蛇吞象。」
另一边。
许昕蓉刚涂完药膏，就看到企业qq上闪烁着人事艾米的消息，让她去人事部取就业协议。
当她走到人事部门口的时候，发现单鞋上的绑带松散落开，便弯身重系。
这时，人事部的玻璃门半开，三四人正小声议论——
“哎，许昕蓉上一家公司好像也是m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没准之前就和余总相识，所以才受余总关照，甚至还打算提拔她为经理。”
“可不呢，倘若不是韩总驳回余总提议，让她和李璐璐竞争pk，这会儿她已经是市场部经理了。”
“真的假的？所以余总中意的是许昕蓉，而韩总看好的是李璐璐？这么劲爆！”
“那你们觉得许昕蓉和李璐璐，谁能成为经理？”
“李璐璐吧，毕竟她出身bat大企业，名校毕业，有四年工作经验，无论哪方面，她都比许昕蓉更有经验。”
“我倒是觉得，你们应该问韩总和余总这次谁能更胜一筹？”
…….
许昕蓉盯着早已系好的鞋后跟上的缎带，眸光微敛，觉得指尖有那么一刹微微发麻。
余洋已经定她为经理，却被韩翊驳回……
因为他更看好李璐璐？
“哒哒哒哒……”
余光瞥及一双高跟鞋走近，许昕蓉当即起身，指节“叩叩”两声敲门。
人事部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鸦默雀静，寂然无声。
“昕蓉来啦？你的劳动合同在我这儿。”艾米第一个反应过来，微笑道。
她并没有参与方才的八卦。
也正因为如此，许昕蓉心里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
“谢谢。”在艾米提完重点须知后，许昕蓉将合同收下，回以一道浅笑。
转身的时候，却见柳筱潇站在门口。
她站得笔挺，乌黑半及腰的长发优雅迷人，眼睛笔直地注视过来，讳莫如深：“许昕蓉，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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