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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爆嗨的at员工回到公司，接收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市场总监余洋已、离、职！
人事部门群发告示，在新总监到任之前，市场经理许昕蓉暂代总监职责，工作直接向总裁汇报。
消息一出，市场部哗然，就连冯枫和艾米也惊呆。
而匆匆赶到公司的许昕蓉，轻咳两声，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市场部全体同事，五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会。”
会议重点有四：其一，整体复盘本次新版本以及公关危机处理的方案，针对漏洞和过失重点分析讲解；其二，商议设立平台风控机制，以预防类似刷单的风险再度爆发；其三，头脑风暴，探讨如何提升激活率，如何稳固留存；其四，重新分配部门员工职责，提高工作绩效占比。
这是许昕蓉第一次以部门最高负责人的身份主持会议，与余洋的风格截然不同，她要求开会高效，所有人必须发飙意见，不允许浑水摸鱼，如果发现会中插科打诨的，她会点名提问，同时扣除其当月绩效考核分。
因此，这场会议不再像往日的鼓掌大会，尤其在头脑风暴的时候，众人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思维也激烈碰撞。
末了，许昕蓉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会议纪要麻烦徐薇薇整理群发部门同事。”
“好的经理！”徐薇薇声音嘹亮。
许昕蓉又看向所有人：“对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外出三天，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电话联系。散会！”
大伙儿纷纷点头称是，与先前敷衍了事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多时，众人都已离开会议室。
许昕蓉刚收拾完东西，柳筱潇不请自来，浅笑道：“昕蓉，有时间聊聊吗？”
回想来at短短两三个月，她与柳筱潇不算深交，私下沟通不过三次，第一次面试，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劝退，每次说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许昕蓉本想拒绝，可视线掠过柳筱潇略显厚重的眼睑，又改变了注意：“好。”
柳筱潇偏爱园区的咖啡厅，咖啡厅一如既往的清冷，柳筱潇点了两杯咖啡，找了一个靠窗的雅座，咖啡老板过来送餐的时候，附赠两张打折的优惠券。
“你们也做优惠活动了？”柳筱潇微露惊讶。
老板放下咖啡，笑笑：“营生所迫，不得不顺势而为啊。”
“谢谢。”许昕蓉微笑接过，再瞥了眼空空荡荡的咖啡厅，心中了然，却也有所惋惜。
老板是有情怀的人，咖啡豆用料讲究，成本不低，所以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没想到情怀最后还是输给了现实。
柳筱潇似有感慨：“好一个顺势而为……”
许昕蓉敛眸，却听柳筱潇接着又道——
“我已经把辞呈递交给韩总，这两天就会离开公司，往后人事部暂时由艾米负责。”
“你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姑娘，日后多向韩总学习，前途无量。”
柳筱潇边说，边搅拌咖啡，语气很平静，不似往日的骄傲，也没有若有似无的敌意，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心平气和地和一个小妹妹唠家常。
只是，柳筱潇怎么会突然辞职呢？
许昕蓉眸光顿在半空，看着柳筱潇咖啡杯中慢慢化为蚊香形状的钩花，半天没回过神。
柳筱潇看她愣住，红唇勾了勾：“你很意外？”
许昕蓉眸光一垂，如实答：“嗯，原本以为就算所有人都走光，柳总和朱总也不会离开at。”
柳筱潇浑身怔了一下，继而笑笑：“那让你失望了。”
“谈不上失望……”许昕蓉清冽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微沉：“只是于公，公司数名同事和一名高管刚刚离职，柳总身为人事总监在这个时候辞职离开，实在不专业。于私，柳总和韩总是多年好友，如此举动也不仗义。”
柳筱潇精致的妆容上闪过一丝松怔：“抱歉……上周我还大义凛然地劝你为了大局辞职，现在我却不顾影响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
许昕蓉诧异地抬眸：“冒昧多问一句，柳总为什么要辞职？”
柳筱潇眼中明明还有不舍，明明对at割舍不下，为什么非得急于这一时离开？
“你看这钩花，刚刚顺时针搅拌了十多圈已经毁掉，就算逆时针转再久，也不可能恢复成最初漂亮的钩花，反而更加一塌糊涂。有时候人要向现实屈服，不能孤注一掷。就像这家咖啡店的老板，看清盈利惨淡的现状，放弃不打折的原则，及时止损，为时不晚……”
柳筱潇细黑的眼线半垂微阖，仿若陷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思绪旋涡里，挣脱不出。
许昕蓉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杯中完好的钩花，若有所思，不言语。
半晌，柳筱潇缓缓又道：“待在at这一年，扪心自问，我对公司问心无愧，除了对你……先前……”
“往事已逝，来者可追，柳总就不用再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了。”许昕蓉轻轻莞尔。
柳筱潇最初针对她是事实，可后来态度有所好转也是有目共睹。
得理，不能不饶人。
柳筱潇一瞬不瞬地看着许昕蓉，确认她神色坦然，并非敷衍，才放下心底这块巨石：“多谢……不过你也别喊我柳总了，我比你年长许多，不如喊我一声潇姐吧。”
“潇姐……”许昕蓉改口，问，“潇姐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柳筱潇想了一小会儿，柳眉轻轻弯起：“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也可能开一间小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求赚多少钱，只求自己开心。”
柳筱潇雷厉风行的脸，因为这抹真心的微笑，如沐春风，婉约如阳。
许昕蓉微微失神。
缓缓地，一张神形相似的陌生的脸浮现在眼前，与柳筱潇一样，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优雅从容的韵味……
这一刹那，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晴天之下，有人是光，有人是影。
只不过，谁是光？谁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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