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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翊的气场本就强大，有心质问的时候更是有如腊月飞雪，寒得让心口颤三颤。
平日里，陈亚东话不多，也没什么主见，大家以为他会马上服软。
没成想，陈亚东居然把话顶了回去：“不能。”
小声的议论一瞬蔓延开来。
冯枫惊得拖住自个儿的下巴：“什么情况？”
“有好戏看咯。”赵允棋挑了下眉，挠有兴致。
闷了这么多天，总算有点刺激了！
许昕蓉微微蹙眉，就听陈亚东义正言辞又道——
“这次开发任务来得突然，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我们技术部就这么些人，一个人顶三个人用，白天晚上连轴转，本来就吃不消。如果一个月内完成开发，是我们部门的人用命拼出来的！如果赶不及，那也在情理之中！”
没多久，一名ios程序猿站起来：“韩总，按照新版本的产品需求，基本上所有代码都得重写，时间确实很赶。”
“我们程序猿不比其他部门的人，平时都对着电脑，身体素质也不太好，如果去素质拓展，恐怕只会是大家的拖累。”一名android开发也站起来。
……
一个接一个，技术部的程序猿几乎都说了一遍，所有人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不想参加素质拓展。
如果韩翊答应，那么其他部门就会跟风效仿，向韩翊陈词申请不参加，这场素质拓展必将不了了之。
可如果韩翊不答应，势必引发程序猿的强烈不满……一向闷骚沉默的程序猿反弹起来，会是什么情形？
许昕蓉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加担心。
就在这时，韩翊扫过一眼站起来的十余人，语气极其平静：“这次素质拓展不允许请假，at所有同事必须参加，包括技术部。”
慢慢地，有一半的人恹恹地坐了下去。
“韩总，如果你执意让技术部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素质拓展，那我可能没法继续在at待下去了。”陈亚东道。
空气中，很多情绪的种子发酵了。
震惊的，怀疑的，不满的，慌张的，茫然的……
不是没有人辞职离开at，李璐璐辞职的时候甚至还怂恿一帮人一起离开。
但那时at落魄，动荡不安，离开是因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而现在at形势利好，前途明朗，技术部负责人却要不堪重负辞职？
这未免叫人唏嘘。
冯枫偷偷摸摸地凑到许昕蓉耳边：“经理，要不你帮技术部说句话？坦白讲，他们开发是挺辛苦的，不参加素质拓展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因此没了技术负责人，咱们平台新版本咋办呐。”
“你知道素质拓展不是什么大事，难道陈亚东和韩总没你明白？”许昕蓉反问。
冯枫神情略有纠结：“可是……听说陈亚东之前是bat排名个位数的员工，超级牛神，挖他来at花了不少钱，如果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
赵允棋趴了墙根，恰好听到冯枫的话，冷哼一声：“有什么好可惜的？这种随随便便就能丢下团队的负责人，走就走了呗。”
“你不懂一个it大神现在有多难招！就连普通开发，艾米招了大半个月也没一点进展，只招进来你这么一个便宜实习生。”冯枫叹了口气。
赵允棋不以为然地别过脸，却意外得到许昕蓉漫不经心的肯定——
“嗯，确实是赵允丞亲堂弟……”
这话算夸奖吗？当然！但凡和赵允丞并列一起的，都是赞美！
“那是！”赵允丞先是一喜，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敢情以前觉得他是赵家捡回去的孩子吗？
与此同时。
众目睽睽之下，韩翊问了一句：“你要辞职？”
陈亚东对上韩翊的视线，似有犹豫一下，双手轻轻颤了颤：“是的，还请韩总应允！”
“我答应了。”韩翊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漆黑的眸子缓缓扫过黑压压的众人，“如果还有要离开的，现在提出来，我一并同意。”
无形的威压在空气里蔓延，许多人不自觉地低下头。
“我给大家十分钟时间考虑。”韩翊又道。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五分钟的时候，原先站着的人有部分坐了下去。
七分钟，站着的一个人道：“韩总，我打算辞职。”
九分钟，另两个站着的程序猿先后出声，打算辞职。
直到十分钟结束，算上陈亚东，共有四人当众提出辞职，分别是技术负责人，双端的两名负责，以及服务端架构师。
可以说，这四人一走，技术部只剩下几粒“学艺不精”的小虾米，前途堪忧。
所有人都以为韩翊会把他们挽留下来。
然而，韩翊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艾米，现在就给他们办理离职手续。”
韩翊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很多人都觉得他发疯了。
依照劳动法，他可以要求他们多待一个月，以保证公司开发正常运行，但他非但没有，反而让他们即刻就走……
“韩总是不是被气糊涂了？这会儿放他们走，谁来开发？”冯枫吞了口口水。
糊涂？
韩翊才不糊涂，正因为他清醒，才会急着让这四人立刻离开。
心不在at的人，不会全心工作，反而会扰乱军心，还不如及时断臂求生，重组队伍，再振士气。
许昕蓉敛眸，只是如何在段时间内招到程序猿，却是个难题……
赵允棋看了眼韩翊，又看了眼边上神色担忧的蓉姐，默默给赵允丞发了一条消息——
「哥，有空了解下韩翊。」
然后，艾米着手办理四人的离职手续。
再然后，韩翊不见了踪影。
许昕蓉提醒艾米给大家准备下午茶，同时尽快给四人办好手续，天黑之前让大巴送他们回城。
艾米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照做。
晚餐的时候，忙完一切的艾米累瘫在绿藤摇椅上，闭上双眼。
赵允棋在餐厅转了两圈，都没找到许昕蓉，出来的时候见到艾米，随口问道：“艾米姐，看到蓉姐了吗？”
“嗯？不在餐厅吗？”艾米揉了揉眼睛。
“不在。”赵允棋顿了一下，而后想到什么，脸色微有异样，“韩翊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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