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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端着瓦罐来到了爷爷身边,小少年就听到了屋外的声音,“小鱼、小鱼”,这是他的名字。
说来也是有趣,小鱼煮鱼来吃鱼。
熟悉的声音让小少年一愣,将瓦罐放下,带着好奇诧异的神情跑到篱笆门前,推开一条能让自己过去的小缝隙,小少年叫道,“二叔,你怎么来了?是有啥事儿吗?”
“呵呵。”
来的是一个壮年汉子,身上的穿着比起小鱼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补丁,不过不似小鱼那样单一件,身上厚厚的,显然也有两三件穿着,手里正抱着一床破布。
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壮年汉子憨笑道,“小鱼,这两天天冷,河边都快要结冰了,你二婶子让俺拿一床布单子来给你,这布单子大,你回头把分成两半,一半给九爷盖着,一半你裹着当衣服穿,明天俺再去村里其他人那里看看,能不能给你找点大家不要了的东西。”
“真的吗?二叔!”
盯着汉子手里的破布单子,小鱼的眼里顿时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那破布单子就不舍得松开了。
“嗯!”
憨笑着的壮年汉子点头着,上前两步,就把你那破布单子塞到了小鱼的手里,这破布单子虽然不小,但是可不厚,不过里面又有东西,小鱼双手抓不住,只能将其抱着。
憨厚的汉子又笑道,“小鱼,里面有你二婶子给你和九爷装的吃的,这两天天冷你就不要去河里了,等有太阳了再去。”又叮嘱了小鱼几句,憨厚汉子就离开了,小鱼高兴的笑着,抱着破布单子连忙跑回小土屋内了。
回到屋内,小鱼儿高兴的道,“爷爷,二叔和二婶子送布还有吃的来了。”对着爷爷欢喜的说了一句,小鱼没有直接去动瓦罐,而是就地上将那破被布单子打开,摊开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吃的。
那是一个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馒头,很软和,似乎刚出锅没多久,有足足七八个,足够他和爷爷吃上好几天的时间了,而且现在又是冬天,根本就不怕坏了,要是沾点水,放到外面地上去,一晚上绝对都结冰了,更加不怕坏,吃的时候就把冰馒头扔进瓦罐里煮一煮就好了。
是的,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啊,少年者身上的穿着,未免有些太过于单薄了一些。
墙角的爷爷也艰难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的力气,老人的寿命之火就快要熄灭了,他已经要走到生命的终点了。
将馒头放在干净一些的木堆上,小鱼将布单子折了起来,放到了草席上给爷爷盖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转头去,将一个大馒头还有那瓦罐端了过来。
“小····小·····鱼·······”
喘息着,爷爷发出了有些迷糊不清的声音,小鱼听到了,连忙凑到前面来,“爷爷,你说什么?”
“吃·····吃的。”喘着粗气,爷爷强行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那个角落边上,在那里,有着一具人形的焦炭,那是一个活人,小鱼知道,因为这个人本来就是他捡回来的。
当初刚发现这东西的时候,虽然焦臭,但是小鱼还是闻到了那焦臭之味之中藏着的肉香味,因此小鱼就一路将这个焦炭给拖了回来,只是一路磕磕碰碰,到了屋内,多数覆盖在这焦炭身上的不明物质已经脱落,显现出来了这么一个人来。
人不吃人,于是小鱼就将这人扔在了角落里,再没有去管了。
“爷爷?”
不懂爷爷的意思,小鱼茫然的叫了一声。
“给·····给他·····吃·····呼呼····吃的·····呼。”全身颤抖着,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力量一样,爷爷终于喘息着说完了这句话。
“咚咚咚!!!”
“咚!!!”
这是爷爷听得到的声音,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个人若不是天生不凡,那么这个人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不管是眼神还是耳朵,又或者是体力,没有后天的锻炼,那么众人都是相差不多的。
不过有些人又不一样,哪怕他们天生平凡,后天也没有经过任何的锻炼,但是当一个人眼睛再也看不到的时候,耳朵就难免会更加敏锐一些,鼻子也能嗅到更多的味道。
因为这种人以前有着五感,因此基本上五感都是平衡的,但是当某个时候失去其中一些感觉,比如说重要的眼睛之后,那么剩下的感官,就难免不会自我倚重一些,因此在无形之中锻炼,超出寻常人许多。
小鱼的爷爷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的眼睛早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又因为不能动弹,因此只能凭借耳朵和嗅觉来感应外界了,小鱼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已经看不见他了,但是他的爷爷能够听出他的声音,而且也能说话,因此也一直没有暴露。
在前天的时候,小鱼的爷爷就听到了一些往日里听不到的声音,那是一个心跳,比他的心跳更加有力,比小鱼的心跳声音更加的雄浑,很强大,很厚重的心跳声。
他也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是微弱的烛光一般,好像只要吹一口气,就能被灭掉闹那样,就算是不吹气,那火焰也会越来越渺小,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只是,他还放心不下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小鱼了,但是这个出现的有力的心跳声让他有了选择,这种强而有力、雄浑无比的心跳声,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听到过的,哪怕就算是他见过的那些仙人,也远远没有这么强壮的心跳声。
“去····呼呼····给他······呼····吃······”
没有听到小鱼的脚步声,爷爷再次勉力喘息强自说道,他的生命之火就要熄灭了,但是那个被小鱼捡回来的人,心跳正是有力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导致了他现在的昏迷现状,但是他能托付的人,只有这个人了。
或许在他死后,村子里也会有人愿意把小鱼接过去一起生活,但是村子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爷爷不愿意小鱼和他一样,在这小村子里,生活一辈子,最后像是自己这样,在无尽的平凡之中死去,回忆平生,一辈子似乎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他已经这么活过了,他不愿意小鱼再这样活一次。
曾几何时,他也有过不少的准备,有着自己偷偷摸摸打造出来的铁剑,也有着偷偷积攒的一些碎灵石,有着那正值青壮的青牛,只是······
到了最后,他也没有下定决心,没有趁着自己正年轻的时候,骑上那正值青壮的大青牛,拿着自己打造出来的铁剑,带上自己积攒的碎灵石,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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