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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酒气很重，房间里遮阳的窗帘紧闭着，也没有开灯，在加上是晚上。
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昏昏沉沉的，只有床铺上面有一丝微弱的光线，那是韩煜的手机发出来的。
可床铺上乱糟糟一片，并没有韩煜的身影。
开了灯，他走进去，踢倒了酒瓶，咣当一声。
低头就看见东倒西歪的空瓶子，还有侧躺在地上的人。
他心尖上的人，躺在那里，蜷缩着。
白诩走过去，蹲下：“韩煜。”
他叫了一声，韩煜没有反应。
随后他又推了推他：“韩煜。”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睑：“嗯？”
他瞳孔里，都是血丝，脸上没有血色，白的过分。
甚至透明的可以看到淡淡青紫色的血管，头发乱糟糟的。
下巴还有胡茬，身上的衬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皱皱巴巴的。
“我扶你起来。”他扶他的手，才发现他身上冰冷冰冷的。
他还是侧躺着，没动，吃力的睁开眼睛：“白诩吗？》”
白诩跪在地上，抓着他的手给他捂着：“恩，是我。”
他爬起来，打翻了放在地上的酒瓶，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去捡瓶子。
看瓶底就剩一点了，用软木封塞好，放进了柜子里，才问白诩：“查的怎么样了？”
他的手还是凉的，白诩扯了床上的被子，给他盖上，音色闷闷的：“查不到，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摇头，嗓音沙哑：“怎么会查不到，你不是最厉害的黑客吗？你和仝哲宇联手都查不到吗？”
眼眶猩红，身体摇摇欲坠，抓着白诩的双手颤抖不已，这哪里还是往日里的翩翩公子。
白诩轻蹙眉心，抓着他的那只手紧了紧：“我会努力查的，你先振作起来可以吗？”
“咳咳——”
白诩掌心温暖覆在了韩煜的背上，给他顺着气。
他默不作声了很久，低眸轻问：“很难受吗？”
难受啊，难受的要死了。
“白诩——”
“恩——”
“他们说。”他低头，乱糟糟的发，遮住了眉眼，在脸上落下一大片阴影：“说，韩凝没了。”
白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认识韩煜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他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韩凝。
当时，他对韩凝这个名字嫉妒的要死，不知她到底有何优势竟然让翩翩公子的韩煜挂在嘴边，烙在心尖二十余年。
八年前见到的第一眼，简直对她嗤之以鼻，除了有张万人迷恋的容貌，没发现她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帮韩煜复仇的那一年里，甚至想到了弄死她，糟蹋了她……
之后复仇完她把韩煜拐走了，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
直到来到法国产下容凌和容念之后，才发现了她是一个无欲无求，总是淡漠清冽的一个女子。
竟然为了那两个小鬼头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对韩煜无微不至的照顾记在心间，不会见缝插针。
无论韩煜怎么表白，她都果断拒绝，为自己而活，跟着心走。
这些其实都只是小事，让白诩刮目相看的是在法国的第二年，那是容凌和容念才一岁。
韩凝出来给两个小鬼采购生活用品，白诩是帮派的头目，自然是想要他命的人不计其数。
那天赶巧白诩也是一人出来潇洒，被他的仇家盯上。
在国外随身持枪是不犯法的，那些人当街就掏枪射击。
韩凝碰上，毫不犹豫的替他挡了一枪，也就是那一枪让白诩逃过了一劫。
也是那一枪让白诩对韩凝的看法改观了。
思绪回到现在，低头看着面前颓废不堪的韩煜。
他抬起头，眼里安安静静的，他说：“她没了，”不哭不喊，眼里空空的，说：“我怎么办啊？”
白诩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怕韩煜会哭，也怕他不哭。
他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酒瓶子推开，又躺下了，缩到被子里，声音似有似无，像是在做梦，意识混沌的在低语。
“我在容凌和容念没出生的时候，给他们打了一把长命锁，还没送给她。”
他看着白诩，瞳孔里的光很暗淡：“我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了，我睡一会儿，白诩，你帮我送给她。”
他合上了眼睑，眼角的泪，滴在了地毯上。
“好，我帮你送给她。”他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守在旁边。
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老天你能不能善待他一点，保佑他心里的姑娘安康顺遂。
老子都不忍心伤他，你有什么权利让他落泪，倘若韩凝真的不能安全归来的话。
老子就把天给你捅破，看你能不能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白诩眸光分毫不动的看着缩在被子里的男人，在心中咒骂。
床铺上面的手机不停的震动着。
他侧目看了一眼，是熟人号码，拿过手机起身来到落地窗边。
“有事？”嗓音低沉微哑。
“白诩？”对方略感惊讶。
“是我！”
“韩煜呢？我找他有事。”
“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就可以了，他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白诩回眸看了眼露在外面那乱糟糟的墨发，胸膛的中的那股沉重感更甚了。
“这事……恐怕你帮不了，我哥可能要疯了……”
“所以？让韩煜去拉他吗？”白诩不等容允说完接话道。
“恩！”容允点头。
“恐怕这个帮不了你，你找的这个人还躺在地上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呢。”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韩煜对韩凝的情谊不亚于他家大哥。
韩凝出事后除了容瑾发疯发狂，第二个人那就是韩煜了。
让他帮忙，恐怕，只会越帮越忙吧。
“那怎么办？”容允守在容瑾卧室的门口不敢离开。
“去找寒修墨那个神秘的男人，他一定可以能拉的住容瑾那个魔鬼的。”说完掐断了电话。
容允看着黑掉的屏幕喃喃低语：“对对对，寒姑父。”
修长的手指快速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拨通了凤凰的号码。
“姑姑，你和姑父在哪，快，快点来公寓，哥哥他……”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上午十点。
容允把人带来了，视频里的那个送戒指的女人。
容允特地让仝哲宇把容家大院四周的监控给黑了。
才把人给绑来了，套着头装在箱子里带到容家大院。
他一路惴惴不安，不知道容瑾要做什么，居然连场所都不选个隐蔽点的。
女人叫曹鑫，二十三岁，毕业好多年了，一直没有一个正当职业。
头套一摘，曹鑫才敢发声，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移向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声音发颤：“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
容瑾穿着家居的衣服，纯白色，除了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
肤色格外的白，剔透的有三分病态，他把桌上的手提电脑转过去、。
屏幕上，视频暂停着，正好定在曹鑫拖着韩凝出去的画面。
容瑾抬眸：“谁指使你的？”
曹鑫咬紧牙关，不说。
容瑾也不再问了，起身，没穿鞋，赤着脚踩在黑色的地板上，走到阳台。
拿了一个医疗箱过来，他坐下，打开箱子。
容允看了一眼，愣住了。
一箱子的手术工具，光是手术刀，就有十几把，圆刀，弯刀，三角刀。
光滑金属表面反射着冰冷的光。
手术刀没有装载好，手柄和刀片是分开的。
容瑾戴上手套，拿了注射器，看着一排排的刀片，思忖着，似乎在认真挑选。
最后拿了圆头的大刀片，用持针器夹持这刀片前端背部，稍稍用力，向后拉动，装上。
曹鑫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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