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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无论受伤多重，都不曾过问过一次，如此询问倒是第一次。
陈森似笑：“老大你都支开嫂子了，不就是预计到不容客观吗？”将检测报告又往后翻了几页。
语速不急不缓：“神经元联系弱化，记忆整合功能下降，人格意识不强，唯独——”
话，突然顿住，陈森的笔掉落在地。
容瑾抬眼：“唯独什么？”
沉默之后，陈森声音有些低沉：“控制情绪情感的中枢神经元突触再增多。”
“我听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你只要告诉我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
不过是背后捣鬼的人，一败涂地，韩凝大获全胜。
陈森收了所有的笑意，眼底一片冷沉的黑色：“必须找到那个给你催眠的人，再次催眠一次唤醒你的记忆，不然——”
顿了顿继续说：“不然记忆时间缩短，可能变成满脑子只有大嫂，时间一长，环境感知与本能意识也会下降，逐渐被情感意识主导，也就是是说……”
微微停顿，语速很慢：“大嫂会弱化你的记忆，人格意识，甚至是本能感知。”
显而易见，韩凝正在主宰容瑾，包括他的感情，他的意识，他所有的本能反应。
要怎么样强烈的情感，才会这样独占鳌头，独占了他容瑾的所有感知。
换句话说，韩凝，成了容瑾最大的病症，如此病症，精神史上，前所未见。
“你说的是也许。”
语气，轻描淡写，好似置若罔闻，也许作为韩凝的俘虏，容瑾似乎并不介意。
陈森放下手上的检测报告，撑了撑眼睛：“医学史上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例子，不能完全否定我做的这些假设。”
容瑾沉吟，未言。
陈森起身，走到沙发前：“老大，现在虽然找不到那个给你催眠的人，但还是要接受治疗，不然情况很有可能会变得更糟，你必须=立刻接受治疗。”
他权衡之后：“我会尽量采用副作用小的物理疗法。”
“我拒绝。”
只回了三个字，不由分说的强硬，容瑾起身就走。
他啊，必定是舍不得拿韩凝冒这个险，所以才容忍任何不可控的变数。
容瑾简直是在豪赌，为了不输掉韩凝。
陈森喊住他，终于还是没有办法维持他的放任不管，所有急切的情绪全部摆在脸上。
“老大，我没有危言耸听，从现在的情况看，大嫂是个太大的变数，如果放弃治疗的话，如果没有任何治疗措施，我不敢保证以后还会出现更严重的变数。”
嗓音死沉严肃：“老大，你的病，赌不起。”
“赌不赌的起，你说的不算。”
是啊，除了韩凝，还有谁能左右的了容瑾呢？
陈森有些无力：“老大，你终究是个患者。”
“我是患者，所以，不要想着操控我的人生，我不接受，虽然我失去了记忆！”
容瑾没有回头，语气如此冷漠，毫无半点轻缓。
他啊，分明清楚陈森说的所有都是为了他好，却视而不见。
陈森猜想，大概，容瑾满身心的都是韩凝，所以对旁人的示好劝说视若无睹。
诊疗室外面，长长的走廊，韩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微微低垂这头，手指有些不安的动着。
容允一个跨步过去：“哥哥。”
韩凝猛地抬头，散了眉宇间所有阴郁，她喊：“容瑾。”
容瑾俯身，蹲在她面前，仰头看她：“累不累？”
韩凝摇摇头：“不打算告诉我吗？”唇，抿的很紧，有些泛白：“我很担心。”
容瑾拂了拂她的脸：“我没事，不用担心。”
韩凝抓着他的手腕，避开他手上的手指，目不转睛痴看着容瑾的眼。
“那你告诉我，你很好。”语气，有些孩子气的偏执。
容瑾握着她有些凉的手，亲了亲：“不准胡思乱想。”
声音柔软，似蛊惑，偏偏，却不看她的眼。
他啊，在瞒着她。
韩凝眼中的光影，凌乱极了。
“我能和嫂子说句话吗？”
诊疗室的门打开，陈森的话突然打破了所有的死寂。
韩凝抬头看去，容瑾却端着她的脸，看她：“我困了，现在就回家。”
容瑾，似乎在欲盖弥彰。
韩凝迟疑了一下，捂住容瑾的手：“你等我一下。”
容瑾的脸，立刻冷了，眸色却有些慌张：“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陈森嘴角直抽，原来，他在容瑾的意识里，已经这么没有任何价值了。
韩凝看了陈森一眼，点头：“好。”然后，起身，走进诊疗室。
身后，容瑾看向陈森的眼，森冷至极，危险又暴戾。
陈森笑笑，关上了治疗室的门。
“哥哥。”容允上前，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容允斟酌了一番：“您不用担心阿森，他毕竟是自家人，再说他有分寸该对嫂子说什么不该对嫂子说什么。”
而且这里面的幸亏不是别的女人，不然在里面打破了醋坛子真就不好说了。
他实话实说，戳重点：“阿森一定不会害您。”
容瑾盯着诊疗室的门：“她现在应该只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音色，低哑，有些无力：“而且，我没办法对自己的女人的撒谎。”
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
容允竖起大拇指：“大哥高见。”
好违心的话，他觉得他家大哥完全没有救了，被大嫂吃的死死的。
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都投降了，他真心觉得，以后他家大哥绝对不会藏私房钱。
对于这一点，容允是由衷的佩服。
容瑾起身，走到诊疗室门口，倚着墙，心不在焉的说：“去查一下Holland的行程。”
Holland是在容瑾人物关系图最角落里的人，是陈森和林冰的导师。
美国精神研究所的泰斗人物，容允还以为他家大哥色令智昏呢。
居然还是这么火眼金睛瞧出这一层。
容瑾就是容瑾，别看对韩凝撒娇粘人，骨子里，总归是金字塔顶端的猎人。
容允不解了：“哥哥是想？”
照理说，陈森的医术早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必多此一举。
“里面那个男人，我信不过。”语气里，有几分冰冷。
几分嗜血，几分避之不及的阴狠。
容允真心觉得，他家大哥太无情无义了，怎么说陈森跟着他也有十年了。
居然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
当然吗，这种话，容允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说，附和说：“确实，阿森那个外行的家伙不能相信，尤其是长得帅的男人。”
这话，不假。
容允真心觉得，他越来越不说人话了，只是这话，容大boss颇为受用。
大概是外行两个字愉悦了龙心。
大概十多分钟，韩凝便出了诊疗室，容瑾立刻山前。
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
韩凝小心避开容瑾的手，搂住他的胳膊，问：“困吗？”
“嗯。”韩凝并没有提及陈森说了什么，容瑾也不问。
他揉了揉眉头，有些倦怠：“我有点累，你陪我睡。”
好赤裸裸的邀请。
容允掩着嘴，装模作样的：“咳咳咳。”
看看时间，继续装听不懂，装正经：“咳咳，是该睡觉了，都一点了。”
他怀疑美人在怀，他家大哥会失眠，容允又道：“嫂子没什么事情，我去开车，回家。”
“谢谢。”韩凝又说：“阿允，今天麻烦你了。”口吻很礼貌，而且客气。
嫂子的气度修养非常赞，容允很受用，连连摆手：“嫂子客气了。”
比起他家腹黑大哥，嫂子简直体恤别人不得了，不像某人——
“他吃喝都是我提供的，跟他客气什么，这都是他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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