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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彻底忙碌起来。
拜访各路股东。
但实际上，她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董事会的骑墙派上。
我们这一方，基本盘比较稳定。
能把骑墙派稳住，这一波就能胜。
否则，让吴权占了先机，难度就大了。
我和崔丽，作为文静的左膀右臂，智囊加保镖，自然紧紧跟随着她忙活。
几天时间内，我几乎见到了所有的董事会董事。
甚至连监事会的成员都见过了。
文静是想事先跟监事会通个气，以防万一。
但是被监事会的大佬冷着脸怼回来了。
他们的信条是，我们只监督，绝对不会参与意见。
这也是应该的。
文静微微放心。
其实她的真实目的，并非是说服监事会帮忙。
只要监事会不在某些关键问题上站在吴权一边，就算胜利。
这个时候，统一战线的人越多越好。
每次见过董事之后，文静都会回家和崔丽与我共同讨论得失。
这个时候，一直闲来无事的韩悦则会参与进来。
毕竟，她心理上倾向于文静能够保住总裁的位置。
和文静合作，总好过和吴权那种人打交道。
拜访，总有结束的一天。
今天，就是拜访最后一位骑墙派大佬的日子。他同时也是一位独董。
别墅客厅内，我、韩悦，安静得坐在茶几一侧。
另一边，是文静此次拜访的对象，董事会成员，吕涛。
吕涛四十冒头，平头。
鬓边微微有些发白。
身上穿着淡色系的亚麻套装。
既休闲，又彰显气质。
我十分羡慕。
这位吕涛先生，明显已经财务自由。
每天就是品品茶，下下棋，偶尔有好的投资项目才会出来溜达一圈。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此刻，吕涛正在和文静手谈。
为了能够和吕涛拉进关系，这一阵子文静没少背棋谱。
不过我发现，文静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枚黑色棋子，在她的指缝中来回翻滚。
显然，情况不太妙。
我扭头，看了一眼韩悦。
心中感慨。
这个女人，应该算是面冷心热的类型吧。
韩悦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其实就是在帮文静。
想象一下，总裁带着一位潜在的强力合作伙伴一起来拜访董事会的某位董事。
这本身就等于在宣扬文静的能力和人脉。
韩悦能做到这一步，仁至义尽。
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等到文静和吴权分出胜负之后再下场。
不管怎样，文静都欠下了韩悦一份大大的人情。
“陈辉，你会围棋么？”韩悦的身子微微歪向我的方向，低声道。
“真不会！”我呵呵一笑，“有时间的时候，没心思学，想要学的时候，又没时间。”
“哎呦，这么忙么？”韩悦笑道。
“没办法，就是个劳碌命。”我耸耸肩。
棋盘上，双方也决出了胜负。
文静不太情愿得投子认负。
“涛哥，你真是越来越老辣了。”文静心悦诚服道。
吕涛捏起一枚棋子，笑道：“你也不错，只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所以没办法全心投入。”
韩悦和我对视一眼。
呵……这位吕涛竟然主动挑起话头了？
今天，文静就是上门来摸摸对方的立场。
到底是站哪一派？
下棋的时候，文静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本来心中焦急。
没想到对方直接给台阶。
“涛哥，你太了解我了。”文静笑着把话题接过去，“眼看着就要开股东大会了，咱们鼎信集团的未来，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等等！”吕涛笑着抬手，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
“小静，你今天登门的意思，我都明白！”吕涛捻起一枚棋子，“我这个人只管赚钱，不想管事。只要能挣到钱，是你还是吴权，对我来说无所谓。”
文静的笑容有些僵硬。
说得很直接，但确实是真心话。
“实话跟你说吧，吴权早就上门跟我打过招呼！”吕涛淡淡一笑，“不过，我当时话没说死。”
文静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心又提起来。
“今天你带着韩小姐登门，我觉得很不错。能有这么强大的合作伙伴，鼎信的前途，一定更加光明。”吕涛道。
文静笑了：“谢谢涛哥。”
我暗暗摇头。
你谢早了。
吕涛这话，显然都是客套。
“但是，韩小姐，您是和鼎信合作？还是和文静合作？”吕涛忽然调转方向。
文静眉头一皱。
“和鼎信合作。”韩悦坦然道。
“我明白了。”吕涛笑着点点头。
和鼎信合作的意思，就是不管掌舵人是谁，韩悦都会合作。
也就是说，吕涛并不会因为投票给吴权，就导致鼎信失去强大的合作伙伴。
“既然如此，小静啊，你回去吧，投票当天我看看情况再说。”吕涛端起茶杯。
准备端茶送客。
但是，这可不是文静的目的。
她是来说服吕涛成为她的盟友。
现在这样离开，基本没有希望了。
“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吕涛抿了一口茶，笑着问文静。
文静，心头一片乱麻。
怎么会这样？
来之前，我们策划很多话题，准备很多说辞，她都发挥不出来。
今天，她要是就这么走了，父亲董事长的头衔，很可能就要易主。
她的总裁位置，也必然是吴权的。
这还不算。
韩悦……也会离她而去，成为吴权的合作伙伴。
鼎信集团，将被吴家慢慢掌握。
文家父女，会逐渐被边缘化。
不行！
要想个办法。
不能就这么放弃！
下意识的，文静望向了我。
大智囊。
她就指望我了。
同一时间，韩悦也望着我。
她很想知道，加入鼎信以来，未尝一败的我，会如何面对这种差到极点的局面。
我眨眨眼。
十分无奈。
我是陪着文总上门的。
她直接被吕涛给封住嘴，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当我是机器猫啊？
打开次元袋，什么都有？
可是，文静的眼神，让我无法回绝。
期盼、渴望，甚至还有……恳求。
我也知道，文静如果败了……我不管什么计划，都要泡汤。
大家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算了，出头就出头吧，至少做个姿态，实在搞不定也没办法。”我对自己说。
“涛哥，我冒昧的请求您一件事儿，能不能说说您眼里，吴权和文总的区别？”我淡然道。
嗯？
文静和韩悦，同时一挑眉毛。
这个问题，有意思。
连文静都很想知道。
吕涛仔细打量了我一遍，笑了。
“你想说服我？”吕涛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
“如果需要说服，那么就说明理由不够充分，我只是想听您分析一下，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我丝毫不怵。
“小静，没问题么？”吕涛笑着问道。
“没问题！”文静坦然道，“我也很想知道涛哥对我的评价，希望能再进步。”
“小静，你客气了。”吕涛淡淡道，“我呢，只看利润和分红。如果非要说不同，吴权更加激进，适合开拓，但是也会带来风险。你呢，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不知道我这么说，你同意么？”
文静默然点头。
确实如此。
不能再同意了。
“陈部长，我这么说你觉得如何？”吕涛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
笑看我。
韩悦和文静，都看着我。
很显然，吕涛的立场，依然有些倾向于吴权。
如果我不能扳回一城，那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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