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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薛媛很吃惊。
而很快，我就发现薛媛的情绪有些不对头。
整个一上午，魂不守舍，算错账的事儿都发生了好几次。
“昨晚没休息好？”我关心道。
薛媛摇摇头，反问道：“你怎么坐着芊芊的车来了？”
我没有隐瞒，将昨晚俩人和衣而卧的事儿说了一遍。
然后笑道：“我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让芊芊进我家了。”
这种事，必须解释清楚，否则情侣心中肯定会有疙瘩。
“哦，那就好。”薛媛忧心忡忡得点点头，“芊芊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可别给我找麻烦。”
“知道了！”我随口答应。
上午的工作过程中，薛媛有好几次想和陈辉好好谈谈。
把她的打算和盘托出，让陈辉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
前夫李金友天没亮就让她轰走了。
看到陈辉，薛媛心中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他们俩已经有实质性的关系，现在薛媛却要半路撂挑子。
不知道陈辉有天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感想。
薛媛晃晃头，把杂念驱出脑海。
同时下定决心，在移民的事情板上钉钉之前，绝对不会跟陈辉透露一丝一毫。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知道陈辉的真实想法。
是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坚持，一起去美国？
还是为了自己的坚持，放弃她！
薛媛心中不慌。
移民办不下来，自然就和陈辉继续谈恋爱的生活。
如果能成，不管陈辉如何选择，她都不会孤身一人。
在中国，有陈辉。
在美国，有前夫李金友。
她，永远都会有依靠！
……
午饭之前，魏洁，到了加油站。
而小丫，也被薛媛大姐送了过来。
“妈妈！”小丫见到魏洁，十分开心，飞奔进她怀中。
魏洁紧紧抱住女儿，啜泣起来。
我跟薛媛打过招呼后，来到魏洁面前道：“走吧，小丫还没吃饭，我们吃东西去！”
小丫一声欢呼，同时拉住爸爸妈妈的手，蹦蹦跳跳朝外走去。
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薛媛的表情十分复杂。
但是，她随即坚定。
舒芊芊倒是没什么。
就算离婚了，孩子依然是俩人的爱情结晶。
为了孩子，这种家庭行动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她并非全心对待陈辉。
更没资格指责对方什么。
……
“你这是往哪里开？”我皱眉。
“很快你就知道了。”魏洁淡淡一笑。
苍白的脸，干燥的唇，无神的眼，让她带着一种异样的病态美。
她就像一件珍贵的孤品瓷器，一碰就碎。
“这是……母校！”我叫了出来。
车子，停在了他和魏洁的大学门前。
“小丫，妈妈带你看看和你爸爸认识的地方。”魏洁吃力得抱起小丫，在女儿身边笑着说道。
“好！”小丫脆生生得回答。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表达意见。
魏洁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目的性，那……不妨逛逛吧。
两人牵着小丫的手，在校园中溜达。
已经是九月份了。
学校已经开学。
青春无敌的男生女生们，在林间穿梭，欢声笑语直升云霄。
“真好！”我感叹道。
参加工作之后才会懂，大学时光，是这辈子最美好的日子。
无忧无虑！
身边围绕的都是美好！
“陈辉，记得这里么？”魏洁停在一棵大杨树下，回头问道。
我摇摇头。
魏洁淡淡一笑：“你和我说过，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在这棵树下支了一个摊子，给社团收人！你还说，你当时都不敢上来跟我说话。”
我拍拍脑袋，笑道：“是，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太出众了，身边围满了人，我是个小透明，怎么敢过去啊！”
魏洁笑着拍拍大树：“唉……那个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啊！”
离开大树，三个人缓步前行。
我们俩是在离开大学之后才开始谈恋爱，但是这并不阻碍他们拥有一样的回忆。
我们从图书馆的闹鬼事件，说到了食堂群殴，再说到某艺术专业女生被外教始乱终弃而跳楼……
各种八卦，层出不穷。
通常是魏洁刚开个头，我就立刻接下去。
“哈哈哈！”我笑得极为开朗，“反正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周六舞会上，一个机械学院的男生，抱着一个机器人模型跳舞，当时真是笑死我了！”
“那天我没在，后来听人说的！”魏洁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多久了，两个人没有这么愉快得，毫无阻碍的聊天了。
双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我坦然。
魏洁，凄然。
陈辉……你知道么？
我快死了！
而陈辉……
“吃饭去吧！”魏洁深吸一口气，“去吃西苑食堂，我最喜欢西苑二层的土豆炖牛肉了。”
“不对外开吧？”我迟疑道。
“试试看！”魏洁身子歪了歪，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走！”
我身体僵了一下。
没有把手抽回来。
今天的魏洁十分反常。
也许是看穿了吴权的真面目，幡然悔悟？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我心中暗叹。
人生路，只要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魏洁给两名学生塞了一张百元钞，请他们帮忙打了一桌子菜。
一家三口坐下来，享受难得的午餐时光。
“小丫，你知道么？我和爸爸年轻的时候，都是这里的学生。”魏洁拉着小丫的手，轻声说道。
“那我也要当这里的学生。”小丫道。
“我们小丫，应该去上更好的大学。”魏洁摸着女儿的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我心中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轻声道，“抛家舍业，去跟着吴权，你所有想要的都得到了么？”
魏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头，就是不说话。
她怕自己开口，会大哭。
“别难过了，以后想见小丫，就来见。你毕竟是她妈妈！”我安慰道。
“陈辉……”魏洁缓缓抬头，眼睛已经哭得很红，“对不起。”
对不起？
我愣住了。
魏洁，竟然道歉了！
“陈辉，你能原谅我做的错事么？”魏洁身体前倾，看着我的眼睛，满脸盼望。
我沉默了几秒钟，坚决得摇头。
魏洁，痛苦得捂住了脸。
“我们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你拆散了我们的家，让小丫成了单亲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是……陈辉，我真的知道错了。”魏洁捂着嘴，低声啜泣着。
尽管很小心，还是有不少学生扭头过来看着他们。
“我不怀疑你的话！”我道，“但是，依然不能原谅。”
魏洁满脸悲戚。
慢慢消失了。
最后，变成一种释然。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魏洁喃喃道，“这样也好，至少……”
能记得我，这四个字，魏洁轻轻在心底补充了一下。
一家三口回到加油站。
薛媛迎了出来，满脸笑容。
魏洁和她再次打了一个照面。
“薛媛，陈辉是个好男人，好好珍惜，不要学我！”
说完这句，魏洁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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