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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着头，脸上表情纠结。
眉头皱在一起。
双手掐腰。
我距离她，大概不到二十米。
“老板，你认识那个姑娘？”李浩轻声问道。
“韩悦的外甥女……挺叛逆一姑娘。”我道。
我对顾雨桐印象很浅，大概都是停留在她在吃饭的时候玩手机，然后和她妈有硬扛的迹象。
“这个年纪，正好是家长说啥都不听的时候！”李浩呵呵一笑，“我这个年纪，也是没事儿就出去和别人切磋，没被我爸少收拾！”
“今天是周二啊，这个点儿，应该还没放学！”我看了看表。
不过，又关我什么事儿呢？
我准备转身离开，恰好被顾雨桐的视线捕捉到了。
“哎！”顾雨桐眼睛一亮，朝我的方向用力挥手，“姨夫！”
“靠，快撤！”我一拍李浩，准备开溜。
顾雨桐这妞儿，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喊我“姨夫”？
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可不会留下来任人宰割。
我可是清晰得记得，当时陪着韩悦去吃海鲜铁板烧的时候，顾雨桐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
现在为啥满脸笑容？
不知道！
但准没好事儿！
“姨夫！”顾雨桐一米七的身高，迈开两条大长腿，吧唧吧唧跑过来拦住我。
“我不是你姨夫！”我无奈道。
“是不是都不要紧……”顾雨桐作看又看，似乎有些迟疑。
“有事就说！”
“那个……陈辉，借我点儿钱！”顾雨桐跟做贼似的，伸出缩在校服袖子里的手。
语气，却不容辩驳。
“我为啥要借你钱？”我反问道。
“你还想不想追我小姨了？”
“不想！”
“你……靠……你是不是男人，借我点儿钱，怎么了？我回头就还你！”顾雨桐道。
我本来不想陪这姑娘磨叽。
但是转念一想。
她怎么也是韩悦的亲戚，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缺零花钱。
她找我借钱，肯定不是小数。
“借多少？干嘛用？”我道。
“五百，我买手机！”顾雨桐理直气壮。
呵……我欠你的？
我翻了一个白眼儿，指了指对方另一只手抓着的手机：“你这不是有么？还买啥？”
“你管我呢？”
“不好意思，那我决定不借给你！”我故意咧嘴一笑，转身就走。
“陈辉，姨夫！”身后，顾雨桐似乎跺了跺脚，又追了上来。
“那个……我给我同学买，差了五百！”顾雨桐的气势明显降下来一截。
“和我没关系吧？”我不想刺激小姑娘，所以语气有些委婉。
“我刚才态度不好……那个，陈辉叔叔，你能借我五百元么？我下个月零花钱到账之后就还给你！”顾雨桐这次的态度，是真的改了不少。
“你缺五百，那找你小姨借不行么？韩悦肯定会给你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怕韩悦知道你在谈恋爱？”我淡淡一笑。
“你怎么知道的？”顾雨桐眼睛瞪得极大。
我失笑：“我也当过学生，我也年轻过，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敢告诉家人，却那么需要钱，甚至不惜找我这个不太熟的人借钱，也不能等到下个月零花钱到位再出来买，那说明什么？你买手机是送给男朋友的，而且，八成之前你想送的不是手机，否则也不会出现资金短缺的状况，我说得对不对？”
“我艹……都对！”顾雨桐爆了一句粗口。
“小姑娘家家的，整天艹什么艹？这个字是你该说的么？”我眉头一皱。
“我错了，那你借我钱吧！”顾雨桐的脸垮下来了，“我也知道我们不熟，但是现在我真的没办法了，五百块我去哪里找啊？”
“高中生，他想用什么手机？”
“新款苹果！”
“我艹！”这次轮到我爆粗口，“一分钱不挣，用个毛的苹果？你……你还就答应了？”
“不是……我之前看好了价格，不知道为啥又涨价了！”顾雨桐道。
我愣了几秒，然后摇头失笑。
“你笑啥？”
“我笑你八成是被别人给坑了。”我道，“这手机批发市场，价格都比实体店要低，而且现在是十二月，新款苹果也不新了，哪里可能反常涨五百啊？”
“啊？这样么？”顾雨桐显然是个软耳根，我一说立马就满脸疑惑。
“信不信由你吧。”我耸耸肩，“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你……帮帮我的忙吧，我今天就得拿到手机，你要是说我被坑了，你帮我买也行啊！”顾雨桐拉着我的袖子，一脸可怜相。
我头大了。
我这还得帮你买手机？
美女，咱们不是很熟吧？
“老板，该帮帮啊！”李浩道。
我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可是……可是……钱不够啊！”顾雨桐一直噘着嘴。
“五百块钱，苹果手机？你等着吧，我给你拿下来！”我摆摆手。
“不可能！”顾雨桐跺脚道，“再便宜也便宜不了五百块！”
走到了卖场门厅，我淡淡一笑：“老妹……不是，雨桐啊……手机能不能便宜，你要看经销商的层级！”
“这个卖场里，很有可能就有北京市的大总代，就算没有也很可能有大总代手下的小总代。”我双手插兜，扫视全场，淡然道，“你得会看，看谁是层级更高的代理商，然后再出手！”
“我……”顾雨桐还是没懂。
“小姑娘，你就看着就完事儿了！”李浩笑道，“我老板说能办，就能办！”
“李浩，你和雨桐在这里呆着别动，我溜达溜达！”说完，我就背着手，朝卖场里面走去。
手机批发市场，全国最大的自然是华强北。
那个地方，可不是我这样的门外汉能去的。
以假乱真的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但是这里是正常的手机批发卖场，我自然有办法。
我缓缓溜达着，就像是无业的街溜子。
左看看，右看看。
绕了足足两圈。
最后，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远处的顾雨桐看到这一幕，皱眉道：“陈辉行么？”
李浩笑道：“你不要小看他！”
我一直坐着，足足坐了二十分钟。
期间，他一直做出打电话的样子。
显得自己很忙碌。
这让顾雨桐更加疑惑。
忽然，我站起身，一边不耐烦得讲电话，一边走到一个苹果手机专柜前。
和柜员交流了一阵子，然后就拿着一部苹果手机走出来。
出了卖场，陈辉把发票和手机交给顾雨桐：“按照发票，给我把钱转过来吧！”
顾雨桐看了一眼发票，眼睛瞪大。
满脸惊异。
“真的……还便宜了六百！”顾雨桐猛得抬头，盯着我，“姨夫，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呵呵一笑，起了逗小孩儿的心思：“我就说，一个美女的男友过生日，她钱不够，急得直哭让他便宜点！”
“姨夫，你够了啊！”顾雨桐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话？
“我今天好歹也算帮了你，求你别叫我姨夫，谢谢！”我道。
“知道了……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跟他讲价了？”顾雨桐显然对我的手法很感兴趣。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先听我一句话。”我收起笑容，认真道，“有意无意让你送他最新款苹果手机的男生，我觉得……不靠谱！”
“你可以送，他决不应该暗示，或者直接开口要。那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所以，雨桐，长点儿心，别让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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