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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初的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冰凉的液体从药瓶流入细管,再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里,承接药液和枕头的手变得格外冰凉。廖亦舟想用自己的手帮她暖一暖,但是伸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血污。
他后知后觉地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端详了一会儿,不知道触到了自己的哪根神经,立即站起来往舱房外走去,逮住外面巡视的沈毅,“浴室在哪里?”
虽然不知道廖亦舟是什么用意,但是沈毅还是即刻伸出了自己指路的手指,“那边,走廊尽头是卧室,卧室里有。”
那是廖亦舟的专属套房,毕竟总不能让他跟他们这些属下共用公共浴室。
廖亦舟走了两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找一个可以自发热的东西,放在太太打点滴的手下面。”
室内温度调的再高,不断输液的手还是冰冰凉凉的。
沈毅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什么东西,只好凑合了一个水杯,装满热水放在苏苒初的手边。
“回去大概还要多久?”廖亦舟边擦头发边问沈毅。
“海上航行时间长,好几天的时间是要的。”
廖亦舟“恩”了一声,放下毛巾径直进入苏苒初的房间,准确地来说这应该是一间安置病患的临时房间。
他一眼就看到了苏苒初手边的水杯,略带责备地看了沈毅一眼,但是他也知道船上条件有限,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道:“有没有储备易下口的流食,有的话端点上来。”
折腾了这么久,他们上一次吃饭已经是一天前在飞机上的那一餐了。他一个八尺男儿也许受得住,但是苏苒初一个身受重伤的弱女子,要是不吃饭怎么撑得下去。
“有带厨师过来,可以现做。”
“恩,做得好。”沈毅真的是比一般人做的周到。
沈毅看到廖亦舟绷紧的神情又有了一丝松懈,随即听到自家老板少有的夸赞,“准备的挺齐全。”
其实只是因为将夫人照顾的周到了一些吧。沈毅在心中翻起了白眼。
廖亦舟坐在床边,将苏苒初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连头都没回地对沈毅道,“行了,你先去休息吧,等会儿让厨房送吃的上来就行了。”
苏苒初的脸色格外苍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本来就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廖亦舟硬生生地从她的脸上看到了瘦削。廖亦舟看着看着,就发现苏苒初的嘴里喏喏地在讲些什么东西,嘴唇一张一合的。
他俯身去看她的唇形。
“别……不要……不要……我……离开……”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理智与感性同时回笼,廖亦舟连忙将苏苒初紧紧地抱在怀里,“别怕,我在,我在的。”
怀里焦躁的人终于慢慢平静下里,廖亦舟却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再也没有动。等厨房的人在外面敲门时,廖亦舟才回过神来。
厨房的速度挺快,做出来的东西却也不是那么让人没有食欲。
廖亦舟端起托盘上放着的精致小碗,碗里面是不知道混合了些什么材料的粥食,他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笨拙地吹了吹,想往苏苒初的嘴里放却又无从下手。
他只得将自己手上拿着的碗先放下,转而轻轻掰开苏苒初的唇瓣,右手跟上将勺中温度正合适的粥倒进苏苒初的嘴巴里。
他这一生活到近三十岁,都从来没有照顾过什么人,廖亦舟自己都惊叹自己现在表现出来的耐心,也讶异于自己照顾人的天赋。
但是喂进苏苒初嘴里的粥很快就从她的嘴角滑了出来。
廖亦舟皱了皱眉,连忙用勺子尽数接住,转而倒进一旁的垃圾桶。随后又将勺子放下,眸色沉沉地拿起桌子上放的纸巾,拭了拭她嘴角残留的痕迹。
纸巾扔掉后,他盯着一旁的粥碗,还有苏苒初紧闭的双唇,苦思半晌之后突然心中一动,进了一个他以前绝不会涉足的一个未知世界。
他咬了咬牙,纵觉羞耻,但还是含了一口粥在嘴里,快速俯身掀开苏苒初的双唇,打开牙关将粥食系数喂进她的嘴里,仿若早时温存全部被吞下。
廖亦舟却是舍不得起身了,仿若在沙漠中干渴许久的旅人终于汲取到了一丝甘甜的水,再也不愿意放开,廖亦舟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猿意马。
可以眼下的情况,他是自然不能有什么旖旎的心思的,转而以这种方法将碗里的粥全部喂完。
直到苏苒初的脸上终于有了正常的血色,他才放下心来。
“老板……砰……砰砰……”短而急促的敲门声混合着沈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廖亦舟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沈毅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他整了整自己的思绪,道了句“进来”。
沈毅看了眼床上的苏苒初,欲言又止,廖亦舟也没有催他,他似乎是整理了下措辞,“情况紧急,再往前走得地方呗围了一圈铁丝网拦截,水面上各个方向都有拦截船只,似乎是已经等我们许久了。”
廖亦舟眉头皱起,他转身给苏苒初掖了掖被角,对沈毅说道,“出去说。”
刚起身,他便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即使在睡梦中,苏苒初也依旧是一点安全感也无,他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手覆上苏苒初的,让她慢慢的放松下来。
沈毅去开门,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他连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成功地安抚了苏苒初,廖亦舟这才往门口走去。沈毅跟个鸵鸟似的窝在一处,廖亦舟迈步出去,凉凉地道,“走了。”
沈毅立即跟上。
仿佛有天大的事,到了他们这位廖总的受理,都能轻轻松松的化解。
操作室里,艇长已经被赶到一边,沈毅指着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和分析得来的数据一一向廖亦舟解释,末了之后道:“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第一步已经将我们堵在了这水底,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
于是廖亦舟做了一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决定,“升到水面上。”
升到水面上,先做进一步的较量。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总归是见招拆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苏苒初虽然现在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若是在这海上拖得久了的话,药品告急,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也变得有了。
他若有似无地往苏苒初房间的方向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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