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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他原谅她，求他看在她去死赎罪的份上，帮她救救她的父亲。
她到死把自己的性命都做成了他们之间的一场交易。
夏枳第二天醒过来气色要好很多。
昨晚偷偷挂的葡萄糖起作用了，她已经不再那么昏昏沉沉了。
手机在旁边，孙宁海发过来消息，说是头七，问夏枳要不要来。
原来，他们昨天半夜已经下船了。
她一直昏睡，是段景寒把她抱下去的，没有惊动她。
头还是有些疼，下床的时候，腿也软的厉害，从船上到陆地本来就不适应，更何况她这样的躯壳。
段景寒带她去了灵堂。
很隆重的，旁边轮椅上坐着王思霜的父亲，王思凡跪在地上烧纸，并不抬头，只看见一头乌黑的发。
夏枳走过去的时候，王思凡似有所感，抬了下脸。
哭得浮肿的脸颊，一双眼睛跟红核桃一样。
她本就是个不话多的人，便是哭也是无声的，不会有人在意。
从前或许还是有的，如今是一个不剩下了。
她旁边的父亲是苍老的，枯瘦的。脸上很木，见人只会笑。
夏枳问王思凡能不能过去说几句话，王思凡起身，换他们家一个不认识的亲人在烧纸。
“还好吗？”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出声，先是一愣，随后两人复又沉默。
最终王思凡先开口。
只见她“噗通”一下跪在夏枳面前。
“夏枳姐！”
夏枳一愣，赶忙要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受不起啊！”
王思凡却执意不肯。
少女的容颜在几天之内就迅速退却，只留下乌泱泱的眼珠子跟从前一样，却又好像不聚光。
她就像是茫茫大海失去灯塔的轮渡，有一种空洞，只有看向夏枳，突然想起某事的时候，才会有点神采。
“夏枳姐，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很混账，但是我想恳求你，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夏宇超其实是我下药的。”
她突然之间抬眼，眼睛因为哭得太久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有一种将哭无法的狰狞。
夏枳顿了。
这跟她无论是哪一种方式知道的事实不一样，这怎么可能？
“你先起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夏枳把人带到了旁边的走廊坐下。
王思凡看着对面的夏枳，一双手死死地绞死在裤子上，随后松开。
姐姐死了，因为她，明明是她，可是，姐姐替她承担了一切，为什么，为什么她这样的懦弱？
“夏枳姐，我知道网络上我姐姐说的都是假的，真相不是这样，却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希望，如果可以，这一切让我来承担！”
她一贯是懦弱的，这一次，却努力地去挺直自己的脊骨。
没了姐姐，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父亲还要她去养。
她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看看夏枳：
“姐，你不介意吧？”
那张文静白皙的脸上此刻有些平静，一改从前的畏怯，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懒散和冷漠。
夏枳眼中有些震惊，随后才摇摇头。
王思凡娴熟地把手里的烟点上，抿了一口，在蒸腾的烟雾里，手心是栏杆阳光下的大理石板子，冰冷的，无情的铁板。
跟这操蛋的生活一样！
王思霜说着，看着外面盛放的阳光，眯了眯眼。
“夏宇超用我姐威胁我，让我顺从他，跟他上床。我答应了。然后，把那包迷药喂到了我自己嘴里，他自己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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