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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峥峥干笑一声：“是。”
韦御年打着方向盘上了高架桥，车子开得平稳后，他才开口：“怀里抱的什么？”
“陆程夫人给我的嫁妆，你要看吗？”殷峥峥问。
他并没有兴趣。
“我以为你和阿卿回y国去了。”半晌后，他突然说。
她冷笑：“你是不是都想要怎么处置我了？”
他不说话，开了一段路后，韦御年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惊讶。略思索，他在车载屏幕上点了接听。
顷刻间，霞姨的声音传来。
“阿年啊。”
“霞姨，有事儿吗？”韦御年淡淡的语气。
殷峥峥本来看着车窗外，听到霞姨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回了头。
“明天是除夕夜，你和峥峥肯定要回老太太那边吃团圆饭。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那我们家的团圆饭就今天吃吧，阿年啊，你带峥峥回来。”霞姨说道。
殷峥峥抱着盒子的手收紧，霞姨要是不打电话来，她压根没想起来年夜饭的事情。她和韦御年婚礼那天，霞姨和她父亲全都没来。
她还以为从此以后，殷家算是彻底和她没有关系了。今儿个是怎么了，霞姨竟然打电话来了，还这么好声好气的。
“好，我们大概七点左右到。”韦御年说。
“好，好，好，我这就告诉你爸，他肯定要高兴坏。”霞姨挂断了电话。
殷峥峥看着他。
“怎么？你没打算回去陪你爸吃个年夜饭么？”韦御年问。
“还真没这个打算。”殷峥峥说。
韦御年微微侧头：“我已经答应了。”
一个多小时后，韦御年直接将车开到了殷家别墅前。殷峥峥抱着怀里的盒子，她心里十分纠结，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车上她担心，带进殷家她更担心。可放回韦家，似乎也不是那么稳妥。
“下车啊。”韦御年见她坐着不动，走过来拉开了车门。
她仰头看他：“那个，你还是先看看我盒子里的东西吧。”
韦御年疑惑地看着她。
殷峥峥小心翼翼地抽掉了袋子，然后打开了盒子。
韦御年看着盒子里的项链，他内心一震，但随即就平静下来。
他道：“怎么？”
“我要放哪里？”她问。
“带进去。”他说着伸手过来盖好木盒，重新装回袋子里，他探身从后座拿过了他的公文包，他将盒子放进了他的公文包里。
殷峥峥这才下了车。
两个人拎了路上买好的水果往殷家大门走去。
霞姨听到下人的招呼声，她从大厅里跑出来，路灯下，她身上的貂抖动得厉害，看着好生华贵。
“峥峥，阿年，你们快进来。阿英，接二少爷手里的果篮。”霞姨快步走到殷峥峥面前，她拉住她的手。
“这孩子，还是那么瘦。”
殷峥峥每见霞姨一次，就叹为观止一次。怎么会有演技这样好的人？
“霞姨。”韦御年喊了一声。
殷峥峥实在不想喊，但韦御年暗中扯了她一下。
“霞姨。”
“快进去，你爸等半天了。刚才还催我打电话问你们到哪儿了？”霞姨挽着她往台阶走去。
进了大厅，殷峥峥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父亲。
“峥峥。”殷父见了女儿，脸上也有了笑容。
“爸。”韦御年先开口。
“哎，哎。”殷父激动得想站起来。
霞姨急忙上前：“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医生反复交代，你现在不能站，一定要保养好身体。等开了年，你还要出国呢。”
霞姨和殷父说着客气的话，佣人殷勤又周到。
殷峥峥仰头看了一眼楼上，当日她追到这里来找小离阿姨，父亲和霞姨对她极尽羞辱。
同样的地方，今日，他们对她这样好。
真是讽刺。
“阿年，我去厨房给你们烧几个菜，你陪陪你爸。”霞姨笑呵呵，“峥峥，你来帮我打个下手吧。”
殷峥峥想了想，她跟着霞姨往厨房走去。
“阿英，小林，你们去把楼上的衣服收了，熨好。”一进厨房，霞姨就把佣人支走了。
殷峥峥靠着料理台站着，她很好奇霞姨接下来要对她说什么。
“峥峥，这个青菜，你帮我摘一下。”霞姨认真地给她分派起任务来。
殷峥峥一愣，只好走到水池旁。
“你和阿年结婚那天，本来我和你爸要去，结果你爸突然腿脚发麻，又送去急救了。”霞姨站在案板前切着菜。
“哦。”殷峥峥应了一声。
“后面我也给阿年打了电话，峥峥，你不会怪我和你爸吧。”霞姨问。
殷峥峥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菜，霞姨这样和她说话，她可真是不习惯啊。
“霞姨，你有什么话还是和我直说吧。”
霞姨叹口气：“我知道，过去我对你不太好，你心里对我一直有怨恨。但你替我想想，真真是我的女儿，她突然那样没了。我心里能好受吗？”
既然霞姨主动提起了殷真真，殷峥峥就决定顺着话题聊下去好了。
“霞姨，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她问。
霞姨切着菜：“你想问什么？”
殷峥峥看了一眼厨房门口，她压低声音：“真真的孩子……”
霞姨手里的刀一偏，差点就切到了手上，她停下来：“峥峥，你这是偏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殷峥峥悻悻的：“霞姨，那我不问了。”
霞姨继续切着菜：“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答应了你爸，努力修复一下和你的关系。毕竟我的真真死了，将来我老了，还要指望你。你偏要提真真，提到真真……”
她略带哽咽起来。
“那我出去吧。”殷峥峥放下手里的菜。
“你别出去，让你爸和阿年说说话。”霞姨慌忙擦了一把泪，“真真要是还在，孩子都会走路了，我都做外婆了。”
殷峥峥揪着手里的青菜，她想到韦御年阴郁的目光。
他说：“殷真真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就想不通，她好好的为什么会去你的别墅？”霞姨放下手里菜刀，她看着殷峥峥，“峥峥，我想不通。”
殷峥峥将洗好的菜放到篮子子里，她说：“霞姨，我和你一样，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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