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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殷峥峥冷冷地说。
他抽抽鼻子：“我怕你激动起来又吐得一塌糊涂，还是等你情绪稳定些再说。你现在可以睡觉，也可以下楼走一走。”
殷峥峥也站了起来：“韦御卿，你怎么那么有自信，你二哥不会马上找到这里？”
韦御卿挑眉：“当然，当初我二哥要是能上得了这山庄，也轮不到我来救你。殷峥峥，你还不懂么？我二哥他并不是万能的。”
殷峥峥心里一个“咯噔”，难道这山庄也有什么秘密机关？这机关只有韦父和韦御卿知道？不，不可能，她镇定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次你带我去了西市看伍伍，回来后，你被你二哥一个电话骗走。之后，你被你二哥送到四季云汀来修山庄了吧？噢，对了，你还告诉我阿甸是你二哥的眼线。”
“韦御卿，到底是谁在骗我？”
韦御卿双手抄兜里看她：“殷峥峥，骗你的人始终都只有我二哥。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与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利益相干，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但你和你二哥有，而我和你二哥结婚了。”她顿了顿，又补充，“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次去s市，记起来了吗？”
韦御卿笑笑：“不记得了。”
殷峥峥惊讶：“你翻脸还翻得真快，韦御卿，如果你连说过的话都不肯承认，那我绝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要紧，回头我让我二哥亲自告诉你，现在我要下楼了，你好好休息吧。”他说着弯腰拿起了茶几上的空碗。
“真是想不到，你这么没种。”她看着他走到门口，激将他。
他顿了顿脚步：“殷峥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救你一次又一次，我大可看着陷入泥潭之中，看着挣扎，沉沦，最后渣都不剩。”
“可能见了鬼吧，我总是会想起，在y国的咖啡馆里，你那么勇敢地跟我说，我们结婚吧。殷峥峥，我不忍心看着你疯，看你死。”
“你以为你是谁？”殷峥峥朝他走过去，“你能救我一世么？”
他抿唇：“不能，所以能救一次是一次。”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她说。
“你不是不会相信我么？”他靠到门框上。
“你可以说，相不相信是我的事情。”她堵到了门口。
“蛮横。”他冷笑，然后侧头看着楼下的院子。
殷峥峥抱着胸站在那里。
“你见过陆先生，对么？”韦御卿问。
“见过，结婚那次。”她想了想，没有将仙壁岩再见的事情说出来。
他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这个孩子，迟早会到陆先生的身边，并同陆程夫人抚养。”
殷峥峥当然想过这个可能：“那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呢？这件事情由陆程夫人亲自出马不是更合适吗？她可以打苦情牌，各种牌，不管什么牌，都比现在这么迂回的方式要更直接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陆程夫人并不太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人是陆先生。”韦御卿说道。
“你……什么意思？”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知道你妈妈的故事吗？”他换了一个问题。
她摇头，脑袋里有很多凌乱的信息在不停地闪过。
“你知道陆程夫人的身世么？”他又问。
她点头：“那次去s市，陆程夫人和我提过，她是程家养女。我记得当时和你说过。”
“她和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么？”他站直身体，走到她面前，“殷峥峥，你太单纯了，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觉得后背有一丝寒意在冒起。
“事实上，她是程家人，但她不算程家养女，而是私生女。”韦御卿俯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她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是你父亲的私生女。”他说得明白。
“不可能，不是的。当年我外婆下乡，她的父母在农所认识，一直到死，她的父母都没有等到我母亲回去接他们。我外婆是回到城里才结的婚，韦御卿，你不要编故事。”殷峥峥的心情起伏得厉害，那天在疗养院，陆程夫人讲述自己的身世，她只字未提到她的外公。
“那天离开的时候，陆程夫人送给你一条项链。”他看着她的反应，“你知道项链现在在哪里吗？”
殷峥峥闭了闭眼睛，那天下了飞机，韦御年接到霞姨的电话，然后他们直接回了殷家，吃晚饭的时候，韦御卿打来了电话，赵亦舟在急救。
殷峥峥情急之下，顾不上吃年夜饭，更忘记了项链那回事儿。她去了医院，等赵亦舟手术做完，她被阿甸带走。
这一走就是二十六天。
回到南小园后，她问过一次韦御年，项链在哪里？韦御年告诉她，存到银行的保险柜去了？她几次想去银行看看，韦御年都有各种事情耽搁，后面她孕反严重，慢慢的，她也将这事给放下了。
“在哪里？”她颤声问。
韦御卿拿出了手机，然后点开了相册，第一张照片便是那条华丽无比的钻石项链，项链放在一个黑檀木的盒子里。
那盒子，殷峥峥觉得十分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蓦地，她想起来，小离阿姨的骨灰盒便长这样。
“骨灰盒？”她面色苍白地抬头。
“好眼力。”韦御卿收起了手机。
“小离阿姨的骨灰盒么？为什么？”殷峥峥急切问，她的小离阿姨是值得一切的。可那是陆程夫人送给她的东西，韦御年凭什么私自作主将它放进小离阿姨的骨灰盒里？
“这是你母亲的骨灰盒，这么看来，我二哥也算有良心，给小离阿姨和你母亲订了一样的骨灰盒。”韦御卿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殷峥峥有些喃喃的，“是韦御年放进去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陆程夫人欠你母亲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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