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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妩感激地接过毛巾，略擦了擦才问：“文叔，家里有司机方便送我回去吗？”
文叔楞了一下，“您这不是刚……”
来？
怎么就要走了。
白妩扁扁嘴，如实道：“封爷觉得我不太合适，让人送我回去。忙了这一趟，他人不见了。”
文叔想留白妩，但白妩坚持要走，他临时找了司机，送白妩回家。
白妩其实是有事想问顾羽，不想在顾家总被打扰。
到了家，她把手机关了静音，连澡都没洗就一头扎进被褥里。
可惜，一夜无梦，她睡了个踏实的好觉，连顾羽的影子都没遇到。
很明显是顾羽躲着她呢！
顾家却翻了天。
顾老爷子这一顿吐，不仅人没虚，反而气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不少，这一觉睡的无痛无灾，十分安稳，连陈芸抽血都不知道。
凌晨的时候，陈芸那边就出了报告，拿着报告的时候，她神色欣喜，“奇了！”
顾老爷子上个礼拜才做过的检查。
癌细胞已经扩散的很严重，各项数据都在走极端。
不过是一个礼拜的功夫，数据回稳了？
只要照这个趋势下去，还真有康复的可能！
顾老爷子已经70多岁了，抵抗力不是最优，是怎么“抗癌”的？
陈芸像是看见了什么神迹，忙不迭问文叔：“这一礼拜是吃了什么特效药吗？”
文叔摇头，“没有。”
“那是做了什么特殊治疗？”陈芸不死心地追问。
文叔眯了眯眼睛。
白妩来之前，顾老爷子已经破罐子破摔，连药都不肯吃。
如果有什么特殊治疗，那就只有白妩昨晚给顾老爷子做的针灸，和那杯糖水，但是面对陈芸，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个“没有”。
陈芸一把年纪啃着手指，恨不得把报告上的数据看出花来。
文叔主动打圆场：“许是老祖宗保佑吧。”
文叔都这么说了，陈芸也只能说：“是，顾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
两人都没想到，随口一句客套话，竟然是真的。
送走陈芸，文叔拿着报告进了顾老爷子房间。
顾老爷子还在睡，顾御封也就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才敢守在床边，听见动静，抬起满是血丝的眼，声音沙哑，“怎么说？”
文叔当着陈芸的面淡定如山，当着顾御封的面，嘴唇都在哆嗦，“陈医生说，老爷子各项数据都在回稳，有机会康复……”
他语速很慢，字字清楚。
顾御封却像是听不懂，半晌才转过头，“真的？”
文叔把报告递给他，“您看看。”
顾御封接过报告看了一眼，果然，原本几个刺眼的极端数字，如今都在往中间靠拢。陈芸在内科这方面是权威，她说出来的话也毋庸置疑。
顾御封在原地木然坐了一会，忽然问道：“昨天白妩进来，做了什么？”
之前都没有起色，白妩来了就忽然有了起色。
文叔深深看了一眼顾御封，“少爷，您应当知道，顾家先祖是位神医，叫顾羽。”
顾家的祠堂里摆着顾羽的牌位，顾御封当然知道，他更知道，顾羽一手好医术，传承到了后来，还是被时代吞噬，到了顾老爷子的这一代已经完全失传了。
他狐疑地看着文叔，“白妩跟顾祖有关系？”
文叔道：“昨天她给老爷子施针，用的是鬼门十三针，那是顾祖一脉的独家手法，老太爷是得了真传的，我也只是有幸在小时候见过他施针。只可惜……老太爷因为这一手针法，手都被砍了，这针法也就失传了。”
顾家从老太爷这一辈开始，逐渐从医生变成了医商。
全国有名的私立医院，或多或少都有顾家的投资。
所以，白妩是谁？
手里握着白家祖坟里的东西。
还会顾家失传的针法。
不管是哪一种，眼下最紧急的都是顾老爷子的病，只有白妩能治。
顾御封问文叔：“白妩呢？还在休息？”
文叔一副你心里没数的表情看着他，“白小姐昨晚就回去了。说是您说了，不太合适，让人送她回家。”
顾御封：“……”
他舌尖抵着上颚，暗想，他说那么多话，她都当耳旁风。
怎么唯独这一句，还当成圣旨供着。
……
早上八点，白妩去医院报道。
被顾家辞退，工作还是要做的。
她从进了医院门，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八点钟还不是病人聚集的时候，也是医护们少有的八卦时间。
有人想看她又不敢看她，在她背过身去后，在背后指指点点。
“哎，她还真好意思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靠本事，人家也是靠本事工作，服务对象不同罢了。”
“可不是呢，会长也是本事，要脸有脸，要胸有胸的。”
“小点声，人家现在可不仅有陈主任撑腰，背后多的是大手子，连盛婷婷都说惹不起呢！”
白妩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才不在乎这点背后的小伎俩，只要不闹到她面前来，她就可以当没听见。
她目不斜视地进了陈芸办公室，谁知道这里也不太平。
陈芸正扯着下面几个医护在办公室里骂，“读这么多年书，本事都长嘴上了是吧？无中生有的事也敢说。”
转头见白妩来了，惊讶了一下，不耐烦地对对面那些排排站的人挥挥手，“赶紧下去工作。”
一群人作鸟兽散，路过白妩身边的时候，有人忍不住道：“真有意思，做事的都不嫌害臊，说话的倒是提前倒了霉。”
白妩一脸茫然地看着陈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陈芸道：“也不知道从哪儿刮出来的风声，说你应聘上顾家的家庭医生是通过我走后门进去的。”
还有说的更难听的，说白妩是被上头的人包养了。
这些话更侮辱人，陈芸都不乐意说给白妩听。
大众总是不吝啬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优秀又漂亮的女人。
白妩猜也能猜出来，平静道：“要是能走后门就好了，至少不会被顾家开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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